“在今天之前,我們是敵人,我為何要說?”
樵夫聖人伸出一隻手掌,沉聲道:“在此刻之後,我們是敵是友?”
縛日羅看著這隻手掌有些遲疑,過了片刻,兩隻手掌重重的握在一起。
斜斜墜落的羅浮天,終於與太皇天相撞。
靈能對遷橋旁邊,秦牧怔怔的看著羅浮天從天而降,看著離城這座久經戰火洗禮的神城被羅浮天壓成齏粉,蜂擁而來的太皇天神通者正在瘋狂的擠向靈能對遷橋,連他也被擠得站不穩身形。
相互踐踏的人們此刻沒有了戰友的情誼,都在這一刻試圖逃命。
“牧兒!”
村長、司婆婆等人逼開眾人向這邊擠來,秦牧在湧動的人群中轉頭看了看他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真的。”
羅浮天墜落之地,大地像是被重物砸中的琉璃境,成片成片的土地龜裂,飛起。
土地裂開之處湧出了赤紅的岩漿。
這幅場面給人的感覺是大地竟然如此柔軟,如此的脆弱,像是波浪一樣被掀飛在空中,湧動著向四面八方波動。
那是高達千百里的泥土與山石形成的牆,或許更應該說是混合著岩漿與火焰的波浪,甚至連高達萬仞的山峰也變成了波浪中的一個不起眼的水花。
碰撞產生的颶風正在席捲,毀滅一切,閃電變成了最狂暴的雨,隨著風一起吹向四周,以極快的速度湧向太皇天的所有地方。
火焰形成的蘑菇雲正在向天上升起,很快衝擊到國師和延康的神通者辛辛苦苦打造的太陽附近,那兩顆太陽像是紙紮的一般,在衝擊中四分五裂。
“牧兒,走啊!”
村長他們高聲叫道:“快點進入對遷橋,這種情形,你活不下來的!”
秦牧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司婆婆撞開眾人衝過來,拉著他的手不由分說便向對遷橋中衝去,對遷橋上到處都是人,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往上爬,人擠人人踩人。
秦牧被司婆婆拉著,踉踉蹌蹌向上攀登,他回頭,目光有些迷茫。他看到一尊尊神魔正在天地大碰撞的四周,竭盡所能的抵擋這股滅世的衝擊,試圖為這裡的人們爭取逃生的機會。
太皇天和懸空界的神魔在明亮無比的光芒中支離破碎,光芒灼燒神祇的肉身,將他們點燃,將他們蒸發,將他們化作烏有!
即便是神魔,在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前也是如此微不足道。
他看不到另一邊魔族的情況,羅浮天遮擋住他的視線,但是想來在另一邊也同樣有一批魔神正在怒吼,正在拼命,試圖擋住天地碰撞的衝擊波為族人求一線生機。
他們明知道自己即便是魔神也無力抵抗,但為了族人他們甘願拼死一搏。
“我沒事,我沒事……”秦牧喃喃道。
太皇天完了,來不及撤走的人們也完了,與他們爭鬥了兩萬年之久的魔族,只怕也完了。
這時,他看到了初祖人皇,這個兩萬年前的生死存亡的戰鬥中逃跑的男人,此刻從天而降,落在兩個世界碰撞之地的前方。
初祖在對抗兩個世界碰撞相互毀滅的能量,為靈能對遷橋拖延時間,他的功法是天地心聖訣,印法是天地印法。
他站在毀天滅地的地水風火洪流中,恍惚間竟似回到了兩萬年前那場戰役之中,自己恍惚中似乎成為了兩萬年前的那個自己。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逃。
他的功法,他的印法,就是為了應對這幅場面,就是要為崩壞的天地立心,就是要為黎民百姓立命!
秦牧遠遠看著那個男人,他第一看到初祖神采飛揚又如此認真的樣子。
初祖的天地印法正是為了應對天傾地覆的場面,天地印法擋住了湧動的地水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