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大鬧幽都,土伯給我記過,要殺要打。我召來七殺星君尉獠之魂,土伯給我記過,要殺要打。我在戰場上廝殺,斬殺敵將,土伯給我記過,要殺要打。而今,陰天子的弟子將要血洗延康,讓石像復甦,降劫於延康,又將會是無數生靈慘死!土伯,你何來的公正無私?你可敢對他們要打要殺?”
“你分明是欺軟怕硬,欺善怕惡,你不作惡但卻有大惡,田蜀斬你的角又有何罪?倘若天庭上坐著的人是開皇,你敢放個屁?”
“你說我作惡多端,你將我哥哥的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我哥哥固然無惡不作,但也知行合一,你雖然是幽都之主卻言行不一,有辱沒天生神聖之名!”
“你還不如把位子讓出來,讓我哥哥做這個幽都之主,最低他能一碗水端平了,不像你四處亂灑!”
田蜀、龍麒麟和齊九嶷嚇得屁滾尿流,陰差老者也連打幾個哆嗦,心道:“完了,完了……”
土伯三隻眼睛盯著秦牧,秦牧直視他的三隻眼睛,絲毫不讓。
“你原本很機靈,很會因勢利導,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為何今日不知進退,非要據理力爭?”土伯終於開口,詢問道。
秦牧躬身道:“世人總有積怨,積怨久了,便會爆發。我也是世人,冒犯了土伯,還請見諒。”
土伯緩緩點頭,道:“你怎知我沒有一個小本本記錄陰天子的罪過?”
秦牧道:“有而不做,與沒有有什麼區別?我知道土伯的難處,無非是天庭勢大,你不敢有所作為,不能有所作為。既然土伯不願意親自動手,那麼又何必阻擋他人?”
土伯面色無比平靜,絲毫看不出表情變化:“那麼你的意思是?”
“惡人還要惡人磨,我是這個惡人,田蜀也是這個惡人。當今世上,敢與陰天子鬥個你死我活的人不多,田蜀便是其中之一。”
秦牧道:“土伯把田蜀放走,讓他來與陰天子鬥個你死我活,豈不是好?你的角的確是田蜀所斬,但也是事出有因,他是奉開皇之命,開皇不在這裡,我替他擔了。土伯儘管將這個惡名記在我的頭上!只請土伯能夠放過他,讓他去與陰天子鬥,而土伯儘管做個漁翁。”
土伯三隻眼睛一直盯著他,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田蜀等人惴惴不安,秦牧不知道土伯的強大,而田蜀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開皇時期,他被土伯封為冥都天王,一身神通出神入化,但是和土伯一比,那就是米粒與灼灼太陽相比。
他對土伯有著天然的恐懼感。
然而秦牧卻面對土伯坦然自若,侃侃而談,甚至呵斥土伯,呵斥之後還要與土伯談條件,在他看來,這完全是找死的行徑!
就在此時,土伯的聲音傳來:“也罷,給你這個面子,放他離開便是。”
田蜀身上一輕,那根鞭子鬆開,讓他墜落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田蜀腦中懵然,晃了晃頭,似乎沒有聽清土伯的話。
土伯竟然答應了,竟然同意了秦牧的條件,而且還說出給你個面子這句話。
這完全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秦牧躬身謝道:“多謝土伯成全。”
“世人作惡,我都會公正無私,記錄下來,無論對方是平頭百姓還是天王天帝。”
土伯不緊不慢道:“每個人都會有相應的小本本,只是有的薄有的厚而已。你竊取我的力量復活天陰娘娘,我並不怪你,反而很是欣喜。物傷其類,天陰娘娘之死我也心有不甘,但是我畢竟是幽都之主,有時候有些事情我不能做,只能由其他人做,有些話我不能說,只能由其他人說。你做了,你說了,但出於公正,我儘管欣賞你也需要記錄下來以幽都律法辦事。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