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屑地道,“看著嚇人,原來就只是看著嚇人罷了,區區白氣生蓮臺,可見這人的才華真是不值一提。”
也有人搖頭失笑,“看來他是真被顧如景急紅了眼,明知道才華不足,也只能硬上了。可惜強差人意,反而顯出他的碌碌無能,只會讓人更看不起他。”
被驚動的人們,也有人在細細端詳劉恆的章句,看後更是失望,臉上露出鄙夷神色。
“這都是什麼東西,從古至今沒見過這種文體,難道他連怎麼做文章都沒學過麼?”
“這種文才,他真的讀過書嗎?”
“第一座蓮臺催生的速度都慢得驚人,以這種速度,說不定等他催生出第二座蓮臺,上到兩三米的高度,整場競爭都已經結束了。”有人冷嘲熱諷。
“這種水平,還拿出來丟人現眼?”
顧如景早已大笑,“廢物,就是廢物,不過徒增笑料的跳樑小醜罷了。”
如果說之前,顧如景還對劉恆有些忌憚,現在連憎恨都沒心思了,一條巨龍和一條青蟲有什麼可計較的,太自降身價了。
到了此刻,距離蓮座只剩下百米之遙,在他前面的不過寥寥七八人,他自信憑藉自己的詠蓮長文,待會一定能趕上甚至超越。身後百多人,大多數有心無力,但其中有幾個頗有後來居上的架勢,威脅極大。
尤其孫求和徐子章,上升的勢頭格外猛烈,他視為勁敵,哪裡能容忍後面的人超越他?
他懶得再看劉恆的鬧劇,專心追殺孫求,沒有了這些後顧之憂,他才能全心全意和別的天驕競爭。
最前面,才是他真正的戰場,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容不得他耽誤了。
但孫求太機靈了,見勢頭不妙,一面朝他怒視和嘲諷,一面反向橫移過去,催生蓮臺的速度只比他慢一些。
“師兄,不用管我!”孫求不願因為自己,讓劉恆被眾人笑話,哪怕深陷危局,依舊咬牙高喊,“理會他們做什麼,你看著我怎麼耍猴就行了!”
這小兔崽子,簡直誤我大事!
等我追上,讓屍僕把他撕成粉碎,全丟到腳下那廢物的面前,不知他會不會直接崩潰?
顧如景獰笑起來。
而劉恆,卻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意境中,只覺得心神輕盈,像是要飛昇一樣的愉悅。因為半篇《愛蓮說》的感悟,他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神魂有了巨大的進步。
面對鬨笑,眾人嘲諷不屑的目光,他都恍若未覺,福靈心至地喃喃。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
……
“牡丹,花之富貴者也。”
……
“蓮。”
“花之君子者也!”
我認為菊,是花裡的隱士,杜丹是花中的富貴之人,但蓮花,才是花中的君子!
“噫!菊之愛,晉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
喜歡菊花的,晉朝聖人以後就很少聽說了,像我一樣喜歡蓮花的還有什麼人呢?
“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可是喜歡牡丹的人應該就太多了。
那種淡淡的唏噓,尋不到同好者的孤獨感嘆,難道正是蓮道人生前的寫照?
劉恆明悟,蓮道人之前為什麼苦求這篇文,至死都遺憾。或許因為這文已經寫透了他一生的感觸,換做他自己來寫都無法和這篇文相提並論。
他身邊,蓮意白氣濃濃翻湧,卻沒有了絲毫氣勢,反而寧靜祥和。他居然像是從白氣中,感受到了一絲解脫和滿足的意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可是他的身前,依舊只有一座蓮臺靜靜懸空,潔白凝實,卻又栩栩如生。就和《愛蓮說》描述的一樣,亭亭淨植,潔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