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走向了他們,碧空般的眼眸中是敬畏與隱藏起的懼怕。
「……將蘋果酒大人交給我吧。」
只能辨認出前個情緒的巴賽洛點點頭,體貼地幫忙把蘋果酒送到了車上,詢問是否需要一起回去的時候被女郎婉拒了:
「館中有管家與僕人。」
與巴賽洛告別之後,她匆忙地坐回駕駛位啟動了車輛,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玫瑰公館。
純黑的公館佇立於幻夢般的淺紅夜色中,那是由環繞著公館四周的花園中一年四季都將盛綻的玫瑰花散發出的淺淺瑩紅色光芒。
卡拉勉強地把車在公館前停下,然後脫力地倒在方向盤上。
「求求您……」她偏側著頭髮出了微弱的祈求聲,「……血……」
她無時無刻不能察覺到,那枝被插入鬢邊就無法取下的金色玫瑰,正汲取著她的生命綻放地越加妖艷。她也無時無刻不在被提醒,唯有眼前人的鮮血方能安撫這驕縱的金色玫瑰。
卡拉不畏懼死亡。
但現在遠遠還不是她能死去的時候。
至少……要先想辦法讓莎朗離開這個泥潭……
就算是無法離開,也至少不能讓她成為和自己一樣卑微而悲哀的身份……
所以、現在,出賣什麼都沒問題。
……只要能拼命地活下去。
懷抱著連自己都不認為能達成的哀求與祈願,卡拉卻看到青年笑著向自己伸出了手。
「好呀。」他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下來,甚至主動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將冒出一點殷紅血珠的指腹攤放在她的面前,「你喜歡的話,就吃掉吧。」
「不過這樣做……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哦?」
沒理會他難得好心的勸告。
卡拉毫不猶豫地將嘴唇貼上青年受傷的指腹,舔/舐著、吮吸著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
之前全部的想法都被拋之腦後,她現在所思所想只是如何獲取更多的血液,不自覺地把自己整個人都送進了青年懷裡。
茶茶也沒有推拒,還好心情地虛虛攬著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她的頭,指尖似有若無地撫過金色玫瑰漸漸舒展開的花瓣,卡拉的身體與花瓣一同顫動起來。
「……徹底融在一起了啊。」他感興趣地彈了彈花瓣,沒有控制力道,花瓣往後瑟縮了下,卡拉也鬆開咬著他手指的嘴,嗚咽地喊著痛。
他趕緊把手指整個插進對方嘴裡堵住呼痛的聲音。
「抱歉抱歉。」他語氣裡一點都沒有歉意,「因為太有趣一不小心就多用了點力氣。」
卡拉只能可憐兮兮地一邊嗚咽著一邊繼續吞嚥他的血液。
在吸取了足夠的血液,準確來說是血液中的足夠多的力量後,金色玫瑰終於在茶茶的期待中綻放到了最巔峰的時刻。
那近乎永恆的美感或許能瞬間俘獲所有愛花人的心,讓他們為之付出一切吧。
可惜這種美感對茶茶來說只是一瞬間的美麗,或許連美麗都算不上,不過是剛剛達到了能被說上一句好看的地步。
但因為確實取悅到他了一瞬間,所以他也沒覺得需要出手將之抹除就是了。
他抽回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用紙巾擦拭。
「每個月允許你來找我一次。」他沒找到——可能也根本沒想找——扔紙巾的地方,乾脆直接將它塞進恍惚的卡拉嘴中,「至於剩下的時間,麻煩好好地忍耐一下吧?當然如果能做出讓我高興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
他口吻中帶著純粹惡意的對她未來的期盼。
「不過……一切的前提是,你要能活到來找我的那個時候啊。」
此時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的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