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明聽完,沉默許久,蘇玉禾這邊只能聽到他憤怒粗重的聲音。 蘇玉禾目的達到,準備掛電話。 “等下!”蘇澤明冷哼一聲兒,“別想糊弄我,趕緊跟人斷了聽到沒有。” 蘇玉禾乾巴巴笑了兩聲,掛了電話。 江凜聽不清蘇澤明的聲音,卻能聽到時而傳出來的怒意,等蘇玉禾掛了電話,才上前問:“你爸爸是不是說到我了?” 蘇玉禾緩緩點了下頭。 江凜面色肉眼可見地頹了些,他聽不見蘇澤明的話,卻能聽見蘇玉禾的話,聽她一直在為自己說話,稍稍想了想,就知道蘇澤明非常不高興蘇玉禾和自己有聯絡。 也是,他是一個壞分子! 誰家會把女兒交給他?只有蘇玉禾這個傻婆娘才會看上自己。 蘇玉禾趁著沒人注意,捏了下他的手:“好了,別想那麼多,有我呢,走,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江凜問:“你爸爸是什麼職工?” 蘇玉禾眨了眨眼:“就普通職工,不是什麼大職位。” “做什麼的,”江凜繼續問,他就是想知道他和蘇玉禾的差距在哪裡。 “呃……跟生產隊隊長差不多,就比咱們大一點點,指揮別人的。” 江凜點點頭,應該是國營單位裡某個小領導,心裡放鬆了不少。 到後面知道蘇澤明真正身份的時候,江凜才驚覺兩人之間有多麼大的鴻溝。 後話暫且不提。 蘇玉禾在江家吃了飯,就回了知青點。 許雲把最近公社裡都在傳的事情告訴她,還朝她擠眉弄眼:“你們真的在處物件啊?” 蘇玉禾斜了眼她,笑笑不說話。 許雲卻興奮了起來:“怪不得你老是不在宿舍做飯了,跑那小子家做飯去了吧?” “怎麼不能是他給我做飯?” “能!”許雲冷靜過後,想起那些不好的傳言,一臉凝重,“你多長個心眼,別說傻傻的把自己的錢都給了他,聽說他特別窮,你家裡每個月都給你寄錢,別被他騙了。” 許雲越說越擔心:“說不定他真的就是衝著你的錢來的。五等地沒多少工分,能分到幾個糧食?” 從認識到現在,江凜不知道給了多少錢蘇玉禾,雖然她都沒怎麼收就是了。 但每次都是整齊的大團結,說江凜窮? 蘇玉禾不信,別人都只看到了表象而已,蘇玉禾跟江凜相處她最清楚了。 “你放心吧,他肯定不是因為我的錢。”蘇玉禾只能說那麼多,至於許雲怎麼想的,她沒辦法管。 蘇玉禾這麼漂亮一個姑娘在他面前,怎麼可能是想要她的錢? 而且江凜那眼神,每次恨不得把她吃了。 蘇玉禾心裡熱熱的,她才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 七月下旬,熱得厲害,麥田裡翻滾著金色麥浪。 公社裡開大會,鼓動大家打起精神準備收割麥子。 作物成熟,每個公社都在搶收,搶收是生產隊隊長最激動的事情,恨不得一天就把麥子收完,因為收得快的隊,有表揚,能分多工具。 男女老少齊上陣,鐮刀揮得沒影,三伏天火辣辣的太陽,沒人喊累。 就連江凜,這個不被接受的壞分子,作為壯勞力也被安排過來割麥子,只是他的工分和別人不一樣。 割好的麥子背到公社生產院子裡,過稱記工分,五十斤一個工分,按工分分糧食。 同樣的重量,江凜的工分比別人少。 蘇玉禾看見江凜眼神一亮,正欲說話,江凜便埋頭下去割麥子,一副生怕別人知道他們關係的樣子。 她知道江凜這又是想避嫌了,鼻哼了一聲兒,她也低頭去割麥子。 “啊!鐵柱暈倒了!” 隔壁田裡傳出驚恐的叫聲。 聽到聲兒的人唰地跑過去。 蘇玉禾到的時候,只聽他們一群人圍著說這是發暑病了, 發暑病就是中暑的意思。 蘇玉禾扒開眾人進去看到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被一個女人抱著搖晃:“兒喲,你要是有點啥事兒,你讓娘咋活喲。” 發暑病不是沒有過先例,但知識落後的農村,還沒有普及相關的急救知識。 少年面黃肌瘦,嘴唇卻乾白到發裂,蘇玉禾看到這場景,喊道:“快把他弄到陰涼的地方。” 女人完全聽不到蘇玉禾的聲音,閉著眼睛哀嚎。 旁邊圍著的人,也不動,大概是怕人沒了,惹出大事兒。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