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的一句話,卻好似是判官下了死令一般,讓那陳莫西渾身一震。
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流觴樓外幾處殘影飄過,不只是風吹了樹葉,還是那樓外潛藏著無數的高手。
陳莫西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眼下的金袍子一個人就足夠自己與他周旋了,勝負各半,但那金袍子殺人見血,吃的就是玩命的活計,殺個把人無需眨眼,他陳莫西拼不了命,踏出書院,進入朔州軍界,這本就是一大步,他走了兩年,不願意輕易的就死在這青樓之中。
“他聶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書院士子,許諾了你什麼?閣下想必不缺錢。在下執掌朔州兵馬,手下軍曹也有幾人。若是閣下願意,這朔州城我與你平分如何?”
男人在這世上走一遭,無非打拼的只有三樣東西。金錢,權力和臉面。
聶秋什麼身份陳莫西比誰都清楚,權財給不了。但他陳莫西能給他!
“呵呵,陳司馬好大的口氣喲!與我平分朔州城?陳大人當真不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道理?就憑你這句話,放在盛京長安,死一萬次都不夠的!”範琦突然變了臉,但說完這話,卻又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過這種天下王權,廟堂高遠的屁話我自己都不相信。殺你只不過是想送給解元郎一個見面禮。”
聽到這話,陳莫西渾身一震,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事情沒你想得這麼複雜,其實就是我與解元郎聊的投緣,雖然這世道殺人不容易。但替解元郎殺個郡府的司馬,老子也無需多加考慮吧。”
範琦這話說完,流觴樓的這間房間之內,陡然氣氛降到了冰點!
一股子寒意刺痛了陳莫西心尖兒,他後退了數不,也顧不得赤膊,縱身一躍便要跳出流觴樓,朝外掠去。
長夜和長街,幾片寒星落下銀色的光芒。陳莫西衝破閣樓窗戶,木屑四濺,他縱身一躍,卻也顧不得自己在那流觴樓的二樓高高跳下。
不遠處的街口便是他的馬車:“保護我!”
長街之上,陳莫西踉蹌前行,卻發現那馬車周圍隱隱的還有三條人影。卻並不是自己的貼身護衛,而是另外的三個金袍子!
他們站在黑暗之中,只能依稀模糊的看到一個具體輪廓和影子。手持長刀,車伕和自己的衛兵已經被斬殺殆盡,整條街都充斥著一股子弒殺的味道。
“媽的!”陳莫西怒罵了一聲,周折轉身,準備奪路而逃。
他心中所想,只要撐過了今天,明日一早回軍營。就算這人神通廣大,難不成還能追殺自己道軍營中不成?
陳莫西的如意算盤在心裡敲打著,朔州城的每一條街道他都熟悉,怎麼跑都能跑的出去。
但是那精明的算盤也就只能在心裡撥一撥,就在陳莫西轉身的那一剎那。身後一條黑影已經掠過長空,手中一把古樸的彎道,絕非是中原的產物!
倒更像是北荒蠻兵喜歡用的馬刀,手起刀落,乾脆利落的像是一杯濃烈的老酒,辣的摧枯拉朽。
天上一輪明月,照耀大地,銀光灑下,分不清是刀光還是月光!
陳莫西踉蹌甩手格擋,但那彎刀劈下,沒有實實在在的力量,卻刁鑽的像是蝮蛇吐信一般,精準無誤的切入了自己手腕的皮下組織。
刷!
手起刀落,金袍子的刀法算不得華麗,卻異常的實用!刀芒掠過皮肉,眨眼的功夫不到便飈出一道血光。
血花四濺,陳莫西來不及判斷,自己握著刀的右手,連手帶刀一併被那彎刀砍下。
陳莫西驚叫一聲,身體已然在半空之中失去了平衡,難以周折,鮮血在他身邊自由四散。
噗通一聲悶響,陳莫西像是一隻被擊中的大雁一般,從天而降,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