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迎面撲來的勁風,看著拖劍於身後搏命於一擊的聶秋卒,懷子蠻眼中泛起憐憫與嘲諷混雜的神情,右手探出袖口散開手指在夜風中輕輕一拂。
朱雀長街上破風之聲大作,並不是聶秋虎撲身軀捲起的氣流,而是深沉夜色被某種力量撕卷的聲音,那抹不知消失於後處的灰暗劍影嗡鳴之聲大作,倏乎於前倏乎於後,鬼神莫測其位,瞬間撕裂夜色如閃電般直刺聶秋後背!
地面青石處被風捲動的石板驟然顫動,然後驚恐四處散開。炭爐處的灼熱水霧驟然一凝,然後極其緩慢地向地面沉降,院間石坪之上的時間彷彿變得慢了很多。
這就是夜遊全力一擊時的威勢嗎?
感受著後背後傳來的絕對冰冷,和那抹尚未接觸便已經開始令自己心肝欲碎的鋒厲意味,聶秋腦海中生起這般感慨,知道死神的手已經快要輕拂上自己的後背。
但他沒有回首,沒有閃避,依然如頭悍虎般狂暴前縱,依然在奔跑,因為他知道再回首已無退路,如此近的距離閃避也只是徒勞,此時此刻他只能奔跑,向著死亡奔跑或者比死亡跑的更快,如此方能存有最後一絲希望。
第二百二十章 北落師門(上)
衝至懷子蠻身前兩步之地,聶秋全然不管不顧身後如此親近的死亡氣息,瞪著眼睛,盯著對方的脖頸,雙手一錯將全身氣力凝於如月之上狠狠斬了過去!
看著劈面而來的狠厲劍影,懷子蠻左手端起的葫蘆剛剛觸及唇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在那片天地之息的海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神識控制下的無柄小劍已經閃電般飛抵聶秋身後,不待劍鋒落下,這少年便會死亡。.聶秋手中的如月距離懷子蠻的脖頸還有三尺。
懷子蠻的飛劍距離聶秋的後背還有一尺。
夜遊境界控制的飛劍比世間最優秀的煉氣境的修士揮出的劍都要快。
無論如何計算,雖然聶秋悍勇搏出了一個拼命的機會,很可惜的是,這最後的一搏只能搏掉他自己的性命,卻不能傷到懷子蠻絲毫。
下一刻,聶秋本應該死了,但他沒有死。
他藉著拖劍劈斬之勢,悄無聲息鬆開了左手,極為自然地伸到了懷子蠻的手腕處他握住了大黑傘的傘柄。
修長穩定的手指握住傘柄用力一轉,而後聶秋硬生生的將那大黑傘拉過,龍象之力無可匹敵,那劍奴掙扎著卻發現十指連心一般的疼痛,最終,聶秋生生的將那劍奴手中的黑傘的傘面抵在了自己的身後!
黑色的傘面一面旋轉,一面張開,面積驟然擴大,就像是朵被凝縮春風瞬間催發的黑色冥界花朵,蓬的一聲張開,遮住了聶秋的後背,擋住那道嗡鳴淒厲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的灰暗劍影。
懷子蠻調動全部神識,做出絕殺一擊的劍影,裹挾著無盡威勢,然而當無柄小劍狠狠刺上大黑傘漆黑如墨的傘面上時,卻發生了非常難以想像的後續變化。
“你竟然看出來了這把傘有所不同?倒是一個人才,可惜了,道不同。”懷子蠻冷笑一聲。
沒有任何傘面撕裂的聲音響起,也沒有什麼激烈碰撞的聲音響起。
鋒利無匹的飛劍刺中黑色的傘面,就像是隕石落入了無盡的星空深處的黑洞一般,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真氣,所有的元氣,在觸碰到那黑三的那一刻,全部好似被吸走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速振動,併發出陣陣刺耳劍鳴的飛劍彷彿被纏在了大黑傘面上,激烈紊亂的顫抖了兩下子之後,驟然歸於絕對的安靜。
先前靈動犀利的無柄小劍,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生命,就這樣從大黑傘面上落了下來,緩慢向著地面墜去。
卻看聶秋,手腕好似千斤一般,鉗住了那懷子蠻的手腕,用力的向上一推,便將那黑三推開。緊隨著一劍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