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透過這種方法,一方面給後世的弟子者們留下了一個極其明顯的標誌,另一方面則給了後世弟子們極其沉重的壓力,逼著他們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前往傳承之地獲得自己全部的道法……這辦法很有效,但也很惡毒。
傳道之前對弟子多加考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憑著機緣傳道,卻在道法裡面埋伏陷阱,實在是陰險得很!歷代布衣神相們就這樣一個個墜入他的陷阱之中,不得真傳,將壽元折損殆盡而死……
吳解不禁冷哼一聲,很不客氣地說:“我現在大概明白,為什麼李布衣前輩結交了那麼多的各派高人,結果卻依然會大難臨頭身死族滅了。”
蕭布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一聲,雖然不便對祖師有所批評,心中卻頗為贊同。
連對待後世傳承弟子都用這種手段的人,生前只怕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他結交的人雖然多,得罪的人恐怕更多。甚至很可能連那些結交的前輩們也對他頗為厭惡……否則諸如青羊觀金泉祖師這種渡劫飛昇的高人們,難道真的沒辦法保護他嗎?
一件信物就可以讓吳解改變主意幫蕭布衣冒險求取傳承,若是李布衣本人登門求助,青羊觀難道真的不能庇護他?
吳解臉上冷笑,心中卻想起了一句詩文: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蕭布衣解釋完一切之後,吳解便詢問準備何時出發。
按照他的想法,機緣在前,自然是越快到手越好,這樣大家都早點了卻心事。
但蕭布衣卻微微一笑,勸他不要著急,不如先去林麓山那裡看看。
“老五他怎麼了?”吳解聞言頓時一驚,有些擔心地問。
“……總之不是壞事,你去一看便知。”蕭布衣神秘兮兮地說,“我這邊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等準備好了再聯絡你吧。”
說完他拱了拱手,便悠然走出了酒樓,慢慢遠去。
吳解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撤去了障眼法。於是酒樓中又恢復了喧譁,杜預和眾捕快們喝酒說笑的景象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仙家妙法,凡人是看不穿的。他們只知道吳解和蕭布衣一直在陪著他們吃喝說笑,不僅不知道二人已經談完了一件大事,甚至都沒發現蕭布衣已經走了。
酒足飯飽之後,天氣最炎熱的那一陣也過了。吳解便隨著眾人一起返回安豐縣,然後在城門處向杜預告辭,前往林府去找林麓山。
昔日的林秀才如今已經是朝廷禮部的“郎中”,堂堂的五品官,和中等郡府的知府大人平級。吳解站在林府門口,看著朱漆大門和兩邊的石頭獅子,再看看抬頭挺胸儼然得意洋洋的門衛家丁,遙想四年前吳家集裡面那間竹籬笆的小木屋,不禁有些感慨。
人生的際遇真是無常,恐怕三叔他自己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夠出入朝廷,享受高官厚祿吧……
他向家丁們說明了來意,兩個家丁很疑惑地看著他,眼神之中頗有幾分戒備。
“我們老爺不在家,少爺不會客。”一個年紀大點的家丁說,“我看你年紀輕輕,用心讀書才是正理。才這麼大的人就想著拉關係找門道,這可不是讀書人應該走的路子!”
吳解忍不住笑了:“我跟麓山是結拜兄弟,來看看他而已。”
“你這後生越說越離譜了!少爺的結拜兄弟總共只有三位,杜縣尉和吳先生我們都認識,你說你也是他的結拜兄弟?難不成你是濟世侯本人嗎?”
“是啊,看你的年紀也不像,濟世侯今年已經二十了,你……最多也就十七八歲吧,他可不是娃娃臉!”
吳解搖搖頭,懶得跟這兩個沒見識又固執的傢伙多費唇舌,抬手打了個響指,用障眼法迷住了他們。
仙家法術裡面最好用的就是這障眼法,雖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