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並非自言自語,伴隨著銳利逼人的劍意,這躍躍欲試的話音也傳了出去,傳到了每一個窺探者那裡。
剎那間,好幾股氣息驟然暴漲,逼得玉京派護山大陣都光華四射,化作一圈光幕顯形,但卻沒辦法讓金蟾天君有哪怕一點點動容。
“要戰就戰,磨磨蹭蹭幹什麼!”他冷笑道,“玉京派就在這裡,我王某人就在這裡!想要戰的,不怕死的,還不趕快過來!”
那些氣息鼓盪著,卻終究沒有一股敢於靠近。
金蟾天君嘴角翹起了一個不屑的弧度,鼻子裡面輕蔑地哼了一聲,就這麼肅立在空中,憑藉一己之威鎮住了所有在暗中虎視眈眈的傢伙。
過了片刻,那些窺視著玉京派的氣息之中,便有人冷笑著說道:“金蟾,今日乃是你玉京派道劫之時。不要以為你此刻能攔住我們就萬事大吉,須知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面呢!”
“我輩都是長生久視的強者,一時的面子又算得了什麼?且容你囂張片刻就是!”
“就是!現在威風有什麼用!等到天魔阻道之時,我們會讓你笑不出來的!”
“哈哈,本座忍不住有點期待了呢!”
一時間譏笑聲嘲諷聲此起彼伏,金蟾天君聽著這些話,臉色漸漸冰冷,卻沉默不語,一點開口反駁的意思都沒有。
正如那些傢伙所說,對於長生久視壽超天地的不朽天君來說,言語間的上風,面子上的便宜,其實都不算什麼。
他之前開口,也不過是想要嘗試一下,看看有沒有蠢貨會跳出來找死而已。既然試探已經失敗,那與其開口爭辯,還不如養精蓄銳,等待必定會到來的那場大戰。
這場天君之間的爭論並沒有傳到諸位真君之中,玉華臺上眾人裡面,孔璋倒是聽到了,但他根本沒空理會這些;吳解也聽到了一些,他卻也沒有理會,只是一笑了之。
區區一群連打進玉京派的膽量都沒有的貨色,就隨便他們叫嚷吧!
想要趁著天魔阻道的機會來趁火打劫?那吳解也不介意順手多砍幾個!
斬殺天魔也好,斬殺敵對天君也罷,總之他今天已經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就看誰來送死而已。
如此這般又過了片刻,孔璋發出的黑白兩色光華已經漸漸佔了上風,將光雨逼得不斷倒退,漸漸退到接近劫雲的地方。此時天道彷彿不忿於自己的手段竟然會被落在下風,只見劫雲漸漸凝聚起來,從鋪滿了天空的藍色光華凝聚成了一片懸在玉華臺高空的藍色流光。
這片光芒不斷流淌著,宛如一條不斷奔騰的河流。伴隨著它的流淌,之前那股潤物無聲的柔和之意再次出現,伴隨著如同霧氣一般的藍色光華,緩緩落下。
天劫有各種形態,水行是其中頗為奇異的一種。它並不以猛烈和兇悍見長,威力在於幾乎不可阻擋的滲透性。一旦被天劫之意滲入體內,便會和劫雷發生感應,使得劫雷的力量成倍成倍的增強。
這就像是一群起初似乎人畜無害的移民,一旦在某個地方站穩了腳跟,便開始飛快地繁衍,積極推廣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同時漸漸排斥當地原本的東西。到後來等他們的力量壯大到一定地步,更會勾結外來的力量,透過各種恐怖的暴力的手段,殺戮和驅逐那些不願意遵從他們的人,最終鳩佔鵲巢,把那些原本擁有**文化傳統的地方,變成所謂“賜予之地”。到了這時,他們便會編造謊言,將一切昔日受到的恩惠都歸於根本不存在的某個東西,然後把所有的忘恩負義都輕描淡寫一筆抹去——接下來他們的目光便又會投向下一個目標。
這樣的劫雷未必是最厲害的,但卻肯定是最兇險的之一。若非孔璋事先就有準備,沒有讓它能靠近半點,他的渡劫過程絕對不會這麼輕鬆,不知道要危險多少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