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一番,江意斟酌著說道:「陛下,臣認為,且不論遠近親疏,自古以來王爺授疆是常事。這作用,一來是為了為各朝皇帝減輕政務,二來,也能夠安撫各位親王。如今咱們大裕,本就只有這一位王爺,自然是能幫您分擔一點,是一點。」
「至於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也只是他性格所致,但他究竟能力如何,我們還不得而知。」他補充道,說得很中肯。
祁夙聽後,搖搖頭,道:「可是朕也不能用一座城池來作為試驗,這代價未免有些大。」
「非也,不用一座城,一件事便可。」江意說罷,神秘一笑。
「哦?還請明示。」
「皇上可知,西北一帶常有山匪,其中『正天幫』最為囂張,半月之後,他們會對西北小城——含州發起一次劫襲。不如就趁著這次機會,將祁櫟派去那裡。」根據事先了解,江意說道。
可是祁夙卻有些為難:「小城雖小,可也不能輕易捨棄。若是沒有防住」
「臣知陛下行事勇武,但有時也要懂得留以退路。」江意有些無奈,甚至想翻個白眼,就差沒有直說「你個蠢蛋,不會做兩手準備嗎」。
「陛下可以暗中先調兵前去,屆時,若祁櫟排程不及,也能來得及防守,只不過證明祁櫟確實沒有能力罷了。」他詳細說明。
祁夙這下聽明白了,可仍是小心謹慎,道:「你容朕再想想。」
江意沒有催他,給足時間讓祁夙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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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江意仍沒等來答覆,皇帝壽辰卻近了。
宮中上下熱鬧起來,嬪妃們勾心鬥角想打聽彼此準備的壽禮,看一看誰的更別出心裁,能討皇帝歡心。而祁夙本人,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總是板著的臉這兩天卻柔和起來。
壽辰之後不久便是山匪襲城之日,他卻像是忘記這件事一般,江意有些著急。
壽辰前一天,他在書房找到正潑墨描畫的祁夙,問他:「陛下可有主意?」
「江卿莫急,朕已有定奪。」祁夙將筆擱在一旁,看著他微微一笑。
「陛下決定如何?」江意又問。
「江卿,咱們先不談這個。明日就是朕的生辰,屆時你也赴宴,可好?」
聽著對方這意思,是故意不想說。都是君心難測,果真如此。
江意也沒再問,而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還是不了,臣不過一介謀士,身份不夠。」其實還是怕到時候碰見祁櫟,萬一被認出來,那不是麻煩大了。
「江卿說得這是什麼話,南御兇夷,北抵洪災,都有你的功勞。而且雖是沒有明面上說,朝中大臣都早已知道,說朕尋得了個賢能之才,不少人想見見,不如就趁著這次機會讓他們見見。」祁夙又拾起筆開始寫字,不去看江意。
「這」江意有些猶豫。
此時,祁夙將帝王的獨斷全數展現,「行了,就這麼說定了。朕已經讓下人準備了合適的衣裳,屆時江卿準時到場便可。」
江意拒絕不了,只能應下,待出了書房才想起來,他的隱藏身份可是神仙,怎麼當真像個謀士一般唯唯諾諾?
可是既然都已經答應了,現在也沒辦法,看來是一定要和祁櫟碰到了。
第二日夜,為了尋得一處好位置,江意提前到了宴會大殿。
為了不被祁櫟認出來,他特意讓下人準備了一張能夠遮住大半張臉的面具。自一踏進殿中,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江意只能當作沒看見,徑直朝最角落走去。
殿中燒了碳,暖意十足,剛坐下,他就脫掉身上的茶白大氅,露出湖綠長袍,靜坐著喝茶。
一旁眾人私語聲不時入耳,已經有人猜到他就是皇帝近日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