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哪裡?”
被府尹一喝,香瓜嚇得不敢再放聲號哭,她眼裡噙著淚,兢兢回道:“俺們打山東過來,原是到京城投親的……可沒想到還沒進城,俺爺爺卻橫死在了官道上……”
“你那親眷,住在何處?”府尹又問道。
由於有馮、查二人吩咐,香瓜不敢說出實話:“俺……俺不知道……”
府尹雙眼一眯,疑道:“既是親眷,又怎能不知?”
“這……這……”被一盤問,香瓜慌了,嘴巴張了幾下,愣是沒說出話來。
“大人,”馮慎見狀,趕緊上前,“這香瓜年幼經不得事,這會又怕又悲,應是慌得語無倫次。不如……讓卑職代而述之。”
“也好。”府尹點頭應允。
見府尹答應,馮慎暗自鬆了口氣。於是,他便特意抹去田氏爺孫的身份背景,將田老漢如何替自己擋暗器的經過說與府尹知道。
聽罷馮慎所言,府尹對那捨命救人的田老漢也是暗暗欽佩。再觀那田香瓜愣頭愣腦,不像是有心計之人,索性對其來歷也不再深究。
念田老漢救馮慎有功,府尹當即發下鈞旨:從衙門裡撥出一筆銀子,購置棺木,將那田老漢厚葬。
“還不趕緊叩謝大人恩典?”看香瓜還怔著,查仵作又推了她一把。
“俺……俺還要他們死!”沒想到香瓜執拗性子又上來,指著賴青等人,惡狠狠地說道,“俺要讓他們……千刀萬剮!”
“不得喧譁,”府尹抬手,制止了忿忿的香瓜,“這幹惡人如何論處,本府自有分寸。屆時,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言訖,見那堂下諸犯也快要支撐不過,便喚來幾名皂隸,連屍帶犯的先打入牢中,待日後再行提審。
府尹環顧左右:“現在什麼時刻?”
“回大人,”查仵作連忙上前,“已過了亥時。”
“也罷,今夜就先審到這裡,”府尹見折騰了半宿,合衙差人也都疲
退堂後,府尹又將馮慎等人留了留。見馮慎沒受大傷,府尹暗自也鬆了口氣。談到那田氏爺孫的安置時,馮慎向府尹言明:在田老漢臨終時,自己曾答應要照顧香瓜,故打算將她先行帶回宅中。府尹應允,又著了幾名健步,抬著田老漢屍身,護送馮慎與香瓜返家。
一行人剛到了馮宅,見門口的燈籠還亮著,管家馮全正裹著件翻毛大氅,迷迷糊糊的,倚在照壁上衝盹兒。
聽得有腳步聲音,馮全知是少爺回來,先朝院內喊了一嗓子,又趕緊從門洞裡迎將出來。
馮全一聲喊,緊接著,又從蕭牆內,轉出了雙杏、夏竹和常媽。
馮慎一見這排場,便知馮全回來後亂嚼了舌根,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索性也不說話。
雙杏等人,原是來瞧那所謂的“少奶奶”,可迎出來一看,竟發現門口還抬著具屍首,不禁皆駭得花容失色。
“少爺……這……”馮全看著田老漢的屍首,也慌了手腳,“這大半夜的……咋還抬了具屍回來?”
“進去再說。”馮慎一閃身,讓過了抬屍的健步。
幾名健步將屍首抬至院中一處空置的廂房後,又各自退了出來。打頭那個朝馮慎一抱拳,道:“馮經歷,您若沒別的吩咐,我們哥幾個就先回了,天不早了,您早點歇著。”
“有勞諸位。”馮慎一還禮,目送健步離開。
“馮大哥,”香瓜抽了抽鼻子,“你家宅子可真大……”
馮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讓雙杏她們先帶了香瓜沐浴,又讓常媽備飯。
回到廳中,馮全便打來熱水,幫著馮慎淨手淨面、換上便服。而後,馮全又抱來了藥匣子,替馮慎傷創之處,皆敷了藥。
不多會兒,香瓜沐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