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哀怨朦朧的眼睛，內心那根最柔弱的弦就狠狠顫動一下，再也無法忘記。
或許，這就是緣分。雖然曾經他對心月也一網情深，直到現在還寵溺著古靈兒，呵護著小魔女千千，但在她們身上，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種感覺，真正讓他心動的感覺。
陽光明媚，暖暖的照在身上，看著牛二，秋離歌臉上也勾起一抹笑意，明媚的陽光更加燦爛。
大典過後，永遠是不變的流水宴，各路人馬聚在一起大吃大喝，海闊天空。只是牛二不習慣這種感覺，雖然他也曾經嬉笑怒罵，但內心深處，還感受到無盡的枯寂，畢竟，他來自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文明。
信步走出大殿，來到後山一處絕壁前停了下來。牛二呆呆望得出神。
秦山兩次強有力的反擊，摧毀古劍院，連帶這連雲劍宗也跟著落馬。柳星寒和莫劍南副盟主被摘的訊息更早早傳來。只是對這一切，對方卻沒有絲毫反應。牛二敏銳的嗅到一絲異樣，暴風雨前的寧靜。
或許，修真大聯盟的高層正在磋商下一步計劃，秦山和他們的正面對抗更有可能就此展開，只是這一切，都不是一個兩個人能阻擋的，戰鬥，遲早要拉開大幕。
遠處隱約傳來眾人的嘈雜聲，觥籌交錯的流水宴顯然還在繼續，雖然酒對這些修者力度已經很小，但喝多了依然會罪。
牛二微微一笑，身形不動開口道：“你來了。”
“嗯。”一個應答聲響起，秋離歌緩步走到他身旁站定，並肩看著絕壁下的景色。
明媚的陽光穿過高高的雲杉在草皮上灑下滿地碎花，前面是微涼的清風，背後是暖暖的陽光，兩人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無聲地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心跳。
那是一種無言的交流，牛二心底一片寧靜。彷彿如同這個寧靜的上午，蔚藍的天空純淨得如同藍寶石一般，剔透通明。一輪金色圓盤高高掛在天上，散著柔和的光芒。雲杉樹下，碎花般的光點掩映間不斷晃動，一片絕美的風景在心底緩緩凝成。
“真希望就永遠這麼走下去。”半晌，沉默的秋離歌率先開口，目光依舊盯著懸崖下方，彷彿那裡有一方絕美的畫卷一般。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牛二抬起頭，黝黑的眸子如同暗夜星辰，閃閃亮。
確實，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包括自己的命運。或許，從他轉世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只是那些迷茫的人，還在其中苦苦掙扎，企圖完成自我救贖而已。
秋離歌轉過身，和牛二隻在咫尺之間，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對面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走到今天，你後悔過嗎？”
牛二微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卻帶著一絲悵然。
他自認不是英雄，也不是懦夫，不是趨炎附勢的小人，也不是朗朗清高的君子。他，也只是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而已。只是他清楚，即或後悔，這個世界也無藥可醫。
秋離歌問話的一刻，他只是想起前世的一歌：你還記得嗎，你都忘了嗎，我們曾經愛過的人，曾經說過的話，那些幸福的謊話……
你是我小時候種下的，只有到長大後才能摘的果；你是我夢裡見到的，只有醒來時才能看到的人；你是我年輕時許下的，只有到白滄桑時才能兌現的承諾；相識是一種緣，相知是一種份，相守是一種愛，相伴是一種情，經歷了人生旅途的風吹雨打，牛二的生命裡，只剩下回憶。有的五彩繽紛，有的蒼白苦澀，但都如同一瓶瓶陳年老酒，一旦開啟，芬芳滿溢。
“英雄末路，秋日悲歌，人生本就不該後悔，也沒有重來的機會，只有堅定的走下去，每一片轉換的風景，都有一道絢爛的彩虹。”
“彩虹。”
秋離歌呢喃著抬起頭，目光落到蔚藍的天空中，這一刻，她終於堅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