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時箋結束了今晚的家教課,踏上了回程。
陸延遲理所當然的一起。
兩人搭乘電梯下樓,時箋按了一層,陸延遲直接把一層按滅,按了負一,道:“一起回去吧,我開車過來的。”
時箋功課做得足,自然知道陸延遲代步的是一輛寶馬,他甚至看到過這倆銀色的轎車。
於時箋而言,bba已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於陸延遲,他開寶馬算很低調的,他十八歲收到的生日禮物是輛法拉利,法拉利太過招搖,陸延遲並不常開。
這會兒,陸延遲提出一起回去,時箋自然不會矯情地去拒絕。人和人的關係,靠的就是一來一往,陸延遲本來就是順道,回絕的話反倒是把人推遠了。
再者,這本來就是時箋的計劃。
時箋禮貌地道謝:“行,謝謝!”
陸延遲好笑道:“客氣。”
電梯迅速下沉,兩人卻是決口不提剛才陽臺的曖昧和躁動。
陸延遲是真的不覺得親一口有什麼,時箋是z大盛名在外的美人,誰不想和大美人貼貼。
時箋知道陸延遲的德行,也沒當回事,至於他本人,絕不至於親了人一口就臉紅害羞心跳騷動到覺得非君不可。
好在氣氛並不冰冷沉寂,陸延遲隨意地和時箋閒聊:“你怎麼會想著當鋼琴家教,我還以為你會去教數學、英語這種。”
時箋嗓音清淡:“教鋼琴更貴。”
陸延遲愣了愣,旋即笑了開來:“這麼真實的嗎?”
以現在家教的行情,時箋要是教數學或者英語,時薪撐死了三百,教鋼琴,他能開到五百一小時。
既然要搞錢,那就怎麼賺錢怎麼來。
當然,也有一些私心,所謂的私心也不過是要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陸延遲面前。
時箋又給出了其他理由:“不過,當鋼琴家教,也能讓我摸到好的鋼琴。”
陸延遲訝異:“那你以前鋼琴怎麼練的?我聽說你都沒考證,但琴彈得挺好的。”
時箋的鋼琴也是四五歲就開始打基礎,跟著專業的鋼琴老師學習,後來則是:“高中那會兒彈的都是電鋼琴,現在在吉他社,我們社團也有一架鋼琴。”
陸延遲了然地點點頭,你看著時箋,你就是能察覺到一種蓬勃的野性的力量。
當你想幹點什麼,全世界都無法阻擋。
時箋絕對稱得上清貧,卻依舊彈得一手好琴,鋼琴十級這種爛大街的證書他壓根沒考,但憑著實實在在的技術,也能拿一個月一萬多的家教錢。
陸延遲突然覺得自己很難說動時箋讓他來樂隊當主唱。
他一週三次的兼職,報酬已然足夠優渥。
搞樂隊則不然,更多的還是在為愛發電,絕大部分人剛踏入這一行都是在倒貼錢,買樂器這種基礎花銷暫且不論,要把一首原創歌曲做出來最起碼大幾千。
大幾千的成本成員們攤一攤雖說不高,但也要一千多,這一千多大機率是回不來的。
而且中國音樂市場始終不夠成熟,偌大的娛樂圈都沒有用來推新歌的平臺,我們還在聽十幾年前的老歌,搖滾啊樂隊啊只會更小眾,很多樂隊最初的演出平臺不過是在酒吧餐吧駐唱。
就算樂隊慢慢熬出頭了,也要到處跑場子,挺辛苦的。
可以說,玩樂隊基本算是“愛的供養”了。
陸延遲很快又甩開了這些雜念,縱算時箋純功利性質是為了搞錢才來當主唱的,也不至於賺不到錢,有了時箋的加入,他們樂隊只會越做越好,大紅大紫不指望,有固定的歌迷和聽眾還是很正常的。
家教呢,你永遠只是家教。
樂隊的上升前景是遠遠大於家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