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隱靈子說道,“這把火鑑靈器,乃是火鑑派之物,十八年前賊子應天梟強奪此物,造下殺孽,攻上泰山,公然挑釁天下正道,此事諸位掌門皆可為我作證。
當日谷藏鋒落敗應天梟,將此物躲了下來,偷偷藏起來,並未交出,此物便消失了一十八年。
如今他與火鑑靈器同時出現在太谷,你說是也不是?”葉承乾聞言頭顱微低,承認了此事。
此刻秋心心中猛然想起當日他從亂墟水地返回泰山的場景,葉承乾正是當時前往衛州查火鑑派之事的帶隊之人其一。
此刻他默然承認,讓秋心懸著的一顆心沉入了谷底,墮入了萬年寒冰,火鑑派全谷被滅,師父與殺人兵刃同時出現在太谷,又怎能將此事說成是巧合。
這時石臺之上氣氛十分緊張,青城派權笙掌門脫下的面具,露出一張比女子還要俊美三分的臉龐,站起身來,說道,“此事我可以作證,當時火鑑派被滅,谷中活口,確實只有此人。”
葉承乾臉色又變,此刻所有的矛頭直指谷藏鋒,他又怎能辯駁,他頓了頓說道,“僅有此事,你就認定師兄乃是殺人兇手,不是武斷,又是什麼?”
葉承乾此語頗有無理取鬧的意思,當時場景,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是谷藏鋒殺了火鑑派滿門上下,兇手必定是他。
隱靈子面色一肅,不似適才那般和善,道,“師弟是想讓我念及舊情,包庇於他,還是想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一句他曾是我宗中弟子,就可以為非作歹,還是讓我將太谷千條人命一筆抹去,就因為他曾是我的師兄麼?”
隱靈子此語說得大義凜然,任誰聽來,都有不滿與痛惜,卻又不得不為的意思,石臺之上,隱靈子佔盡了氣勢。
這時葉承乾目帶苦澀,他是前往衛州的人,當時谷中的場景自然也見到了,隱靈子所說他自然明白。
亦如秋心一般,他胸中無奈至極,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平日裡和藹可敬的師兄,會變成殺人兇手。
再看到鐵籠內谷藏鋒如此慘狀,讓葉承乾更為心痛,道,“縱是如此,你難道一點情份不念,為何要敲碎他的牙齒,割了他的舌頭,廢了他的武功,你說,這一切都是人能做出來的嗎?”
面對葉承乾的質問,隱靈子面不改色,他此舉乃是大義滅親,又怎會容得葉承乾有片刻動搖。
眾派弟子心中雖然佩服隱靈子此種舉動,可是讓他們去做下這種事情,卻是如何也做不來的。
對谷藏鋒的同情瞬時淹沒在隱靈子的大義之中,對如此這般惡貫滿盈之人,又怎能手軟。
秋心握斷了半邊椅架,一聽師父被廢去了武功,心中既是憤怒,又是痛惜,又是更多的難以置信,憤怒隱靈子此舉難念舊情。
痛惜師父絕了武功,在青桑山尾松下教自己武功的身姿出現的腦海之中,胸中更添悲傷之意。
難以置信師父會成了殺人兇手,就算此時葉承乾也承認了此事,但是秋心,又怎會認定師父就是兇手。
為親者近,為遠者疏,此中道理,落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難以摒除,秋心此前的遭遇讓他一味責怪落霞山之人。
可是落在他自己身上,卻是一時間亂了方寸,自己一生中最親最近的人,卻是成了人人不齒的人。
隱靈子氣勢佔了大半,至少在臺下各派弟子之中,大多數都是支援他的人,“師弟此話,可是認為我責怪得輕了,就因為他曾是我師兄,就應該區別待之?”
葉承乾又看了一眼鐵籠中話語不清,呆滯不常的谷藏鋒,心痛至極,就此跪在了地上,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秋心也大吃一驚,在前一刻二人還在針鋒相對,此刻卻見他跪了下來,吃驚之後,秋心又明白了葉承乾此舉,他對師父這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