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卻不這麼想,時下已是五月下旬,再有一月便是卓姬臨盆之時,無論如何也要下山尋個處所,以待生產。
“哪有人能在山中活上一生,非禽鳥也便是野獸,如是脫開了人世間,豈能稱之為人?”文圖淡淡答道。
卓姬忽然指向山腰水池,怯生生說道:“相公,多日行走身體汗流不止,已生異味,我想去洗個澡!”
文圖一驚,即使無汗,也未曾嗅到你身上有符柔那般香氣,可是若要脫衣沐浴,卓姬當然無所顧忌,自己卻無法陪同。
“你去洗便是,這裡無人,快去快回!”
卓姬不依不饒,生氣模樣瞪著文圖:“相公,我乃有孕之人,難道你就不怕野獸偷襲?我想跑也跑不動,要你一起去,還要一起洗……”
一起洗?
文圖忽然想到自己赤著身子,立在一絲不掛的卓姬身旁,我天!連忙搖頭道:“我陪你去便是,我想洗隨時皆可,留在你身邊守護你,萬一真來野獸,也好隨時應對。”
兩人一起走近水池,文圖探手摸去,水溫適宜,綠潭之內毫無異物,清澈見底,是個絕佳的山泉沐場,回身剛想說話,哪知卓姬已經開始脫衣,又連忙轉過身來。
“相公!”卓姬見狀開始譏笑文圖,“我這裡臃腫不堪,倒是不懼怕,沒想到夫君卻害羞起來,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文圖無法辯解,裝作高僧打坐模樣閤眼靜坐,身外已起水聲,卓姬開始肆無忌洗弄著,不是瞟一眼文圖背影,不忘鄙視一聲。
一日一泉,碧天抱晴陽,綠水潤嬌娘;一山一剎,翠崖擎高楊,紅宇映愁郎。
雖是孕女,那也是白花花身子,文圖緊閉雙眼,再度召喚符柔影子,每逢此際,都是符柔一聲“文圖哥哥”將自己打回原形,清腸寡肚,可是符柔的影像卻變得模糊起來,也絲毫聽不見文圖哥哥的聲音,便勸慰自己,定是身後女子胖鈍,符柔絕不會在意。
飽思邪欲靜思亂,文圖極力剋制著自己,不敢多想。
“相公,衣服!”還是卓姬的聲音喚醒了文圖。
文圖連忙提起身邊的衣服,後退至池邊遞給卓姬,卓姬看得又氣又笑,嘴裡嘟囔著:“你這麼羞怯,卻為何半句話不說就與人家同睡?”說著,童心大起,一把將文圖扯入水中!
文圖毫無防備,咕咚兩口清水下肚,掙扎著站起來,再不睜眼已經不可能,趕緊展開卓姬衣服迎上去,順勢披在她身上方睜開雙眼。
眼前的卓姬長髮溼漉平垂,紅潤臉上帶著調笑,怎麼也是二十歲的女子!
文圖啞然,剛想發火又怕驚嚇了卓姬,臉色異常難看。
卓姬一見將夫君嚇成如此模樣,不敢再造次,不過仍是輕輕伏在文圖肩上半刻,方準他逃離出去!
回到廟內,文圖見渾身溼透,自己畢竟是男人,便褪去衣服,只留下短褲,開始清洗兩人衣服,爾後走出涼曬。
卓姬躺在床上,遠遠凝視著廟門外文圖俊俏模樣,硬實的身體,不自覺伸出手,好想著實撫摸一番,想著夫君為自己一路而來的艱難,既幸福又傷感,眼角卻泛起淚水……
就在此時,天外忽然飄來一片黑雲,不時便如同潑墨一般將高空染黑!
“如此晴爽的天氣,為何突然陰起來?”文圖不得不再次取回衣物,見尚未曬乾,只好取出另一套著上,忽見卓姬眼角明明掛著淚珠,可是今日嚇到她了?
卓姬,只因我並非你的真夫君,決不能亂了綱常,再者我將來有妻室,更為重要的是早晚我都要離開,到時候你明瞭一切,定會認為文圖趁人之危,施小人之道。
“許是天公見你模樣也嚇到了吧。”卓姬卻不忘調笑。
雖是正午,廟外越發黑暗,涼風開始襲來,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