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士將酒杯轉來轉去,反覆端詳,慢吞吞的問道:“加重了?不是說能治好嗎?”
婦人臉上一紅,囁嚅道:“花先生本擬用慢藥徐徐治療,但我當家的病勢十分兇猛,他用藥不重,反將病情拖的更重了。”
秀士不理會婦人,緩緩飲下杯中酒,拿筷子去夾菜吃。
婦人咬了咬下唇,道:“之前是小婦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相信先生的話,得罪了先生,還望先生原諒小婦人。只要先生治好我當家的,先生要什麼,小婦人便給什麼。”
秀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閉嘴閉嘴,沒看到我在吃飯麼?”
婦人臉色漲紅,退到一旁,不敢再打擾。她打定了主意,在此等候秀士吃完喝完,再上前求助。只是一想到丈夫臥病在床,痛苦呻吟,又是心急如焚。
婦人雙手套著爛銀護腕,手指纖細,手背上青筋凸起,顯然她手上功夫了得,看她裝束精練而不失華貴,當是一方武道上大有來頭的人物,這時卻如僕婦般侍立在旁。
陸小遠問秀士道:“小仙,這位夫人是什麼來路?”
第一百九十四章 難脫欲網(1)
秀士瞥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她是渝州龍鳳鏢局的內掌櫃。她丈夫名叫成錦,她叫於小鳳,夫婦二人合稱金龍銀鳳手,哈哈,這下好了,恐怕要改名死龍寡鳳手了。”
於小鳳性子暴躁,龍鳳鏢局權大勢大,分局遍佈西南地區,鏢局中一十四位鏢頭各有驚人的技藝,因此誰要是對她稍有冒犯,立時遭她毒打,渝州除了風雅閣等寥寥幾方勢力,便要以她為尊。
這時被秀士譏諷,她怒火呼的一下燃起,但想到百草散人花連榮都治不好丈夫的病,只能依靠這秀士,便不敢發作,強自按壓怒火,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沮喪。
陸小遠心道:“龍鳳鏢局,成錦,龍鳳鏢局,金龍銀鳳手。。。。。啊,是了,她夫婦倆都是心觀大師的俗家弟子。”
他一念及此,便想到佛覺寺這位高僧大德對自己的恩惠實在不淺,若非他耗費三年修為,替自己續了兩個月的命,自己可等不到這幾件接踵而來的際遇,進而治癒傷勢、保全性命了。當下求情道:“小仙,請你替那位成總鏢頭治病吧。”
秀士道:“這婆娘請我治病,我原不肯治,看在她禮數恭謹、謝禮豐厚的份上才勉強答應。誰知那花連榮突然橫欄一道,說他願替成錦治病,看了我開的方子,還說那是偏門邪方,用後對成錦的身子有損。喂,婆娘你說,當時你是怎麼做的?”
於小鳳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她知道此刻不能得罪秀士,如實回答道:“只怪小婦人豬油蒙了眼睛,信了花連榮的話,請先生離開,誰知花連榮治了三日,卻沒。。。。”
秀士大聲道:“臭婆娘,你還好意思說嗎?我給人治病,何時受過這種氣?你給我聽著,從你的房間到這裡,三跪九叩過來請我,我便給你丈夫治病,否則你便去做小寡婦吧!”
於小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該怎麼辦,只道:“先生恕罪,先生恕罪。”
陸小遠道:“小仙,他們凡夫俗子,不識你的仙方,你何必跟他們計較?不如給成總鏢頭治了病,也叫他們見識見識你的仙法。”
秀士奇道:“賢弟,你幹麼替她求情?哦,她是佛覺寺俗家弟子,你是聖琅派門人,五宗同氣連枝,是不是?”
陸小遠道:“不止如此,佛覺寺的心觀大師對我有救命之恩,他的弟子遇著難處,我可不能袖手旁觀。”
秀士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瞧在你的面子上,便救一救心觀老和尚的弟子,也算替你還下人情。”站起身來,對於小鳳道:“前面開路。”
於小鳳大喜,臉上全是感激神色,躬身道:“多謝先生,小婦人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