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一團刀光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後,身形直如鬼魅一般,每每在間不容髮的縫隙間穿梭來去,似乎那假面武士的刀只要再快一點就能傷到他了,卻偏偏只有毫釐之差,讓他躲閃開來。
而凌牧雲也並非只躲不攻,他的一雙肉掌揮起漫天掌影,直如風吹落花,任憑刀光密集如瀑,卻也難以盡數遮掩住那繽紛而落的掌影,向著假面武士的周身要害落去,雖然繽紛絢麗,卻是暗藏殺機,往往逼得假面武士不得不變招以應,迅疾慌忙。
兩人在樓下激鬥之際,閣樓上的三女也是看得提心吊膽,三女都不是沒有見識之輩,自能看得出來,樓下二人所使的功法招式都是精妙之極,也凌厲之極,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出現一點疏漏,立時就會有姓命之危,實是兇險之極。
三女直看得芳心直跳,她們自從認識凌牧雲以來,但凡見他出手,從來都是三兩下便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從曼陀山莊花肥房救打暈嚴婆婆救她們出逃,到聽香水榭舉手間大敗秦家寨群盜,一出手便制服包不同,再到杏子林中威懾群豪,莫不如此。
像這般鏖戰數十招尚未能克敵之事還屬首次,也可看出敵人之強。
阿朱阿碧兩人雖然見識不淺,終究武學修為不足,漸漸的已經看不清凌牧雲與那假面武士之間的局勢,只知兩人鬥得甚是激烈,但兩人究竟誰佔上風,誰落下風,誰使用的是什麼樣的功法招數已經全然看不出來了。
阿朱忍不住向一旁的王語嫣問道:“王姑娘,下面那個西夏武士似乎很厲害的樣子,你看凌公子能贏嗎?”
王語嫣秀眉微蹙,稍微沉吟了一下,道:“那西夏武士武功很高,凌大哥想要贏他只怕不是那麼容易之事。凌大哥還是有些大意輕敵了,如果能夠拾劍在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空手應敵,勝算當能剛大些。”
阿碧聞言急道:“王姑娘,你不是博聞天下武學嗎?快幫幫凌公子啊!”
王語嫣道:“我也想幫凌大哥,可這西夏武士的武功極雜,他與凌大哥斗的這一會兒,便已使用了三十多種各家派別的武功了,我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武功家數啊!”
阿朱也吃了一驚:“什麼?就這麼一會兒他就使用了三十多種武功?”
王語嫣點頭道:“不錯,他開始用刀去砍凌大哥的脖子,使用的是祁連山祁家寨的斷頸十三式;向旁躍出一步反手撩刀的那一下是四川峨眉山的白猿刀法;就地那一滾是遼東長白派的野狐功。
後來他又撲上去對凌大哥連砍十七刀,東砍那一刀,是少林寺的降魔刀法;西劈那一刀,是廣西黎山洞黎老漢的柴刀十八路;迴轉而削的那一刀,又變作了江南史家的‘迴風拂柳刀。’此後連使一十四刀,共是一十四種派別的刀法。
而後他與凌大哥鬥得越發激烈,他已不能再每一招都使用一種武功了,但每一種武功,他也最多使用兩三招,他與凌大哥鬥到現在,已使用了七八十門武功,六十多個派別的刀法,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本來家數。”
阿朱急道:“王姑娘,按你這麼說,那凌公子豈不是很危險?”
王語嫣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凌大哥他所用武功雖沒有那個西夏武士那般龐雜繁多,只是五六門而已,我也不識這幾門武學的出處,但卻能看出,每一門都是極為上乘的武功絕學,論精妙程度遠在那西夏武士所使用的武功法門之上,若非凌大哥是空手,讓對方佔了兵刃上的便宜,只怕這時候都已取勝了也說不定。”
說到這裡,王語嫣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嗯,那西夏武士的刀法有重複了,看樣子他已是黔驢技窮,再使不出多少新鮮的武功來了。如果他技至於此的話,用不了多久凌大哥便能摸清他的刀路,那他便非敗不可了。只是奇怪,到了現在這個份上,他還不顯示自己最精熟的本門武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