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開到目的地停了下來。
汽車油門熄火,池鑰將不太平靜的目光從窗外拉了回來。
前面司機推門下車,就在池鑰以為司機會到後面來叫醒他老闆時,司機竟然只是給池鑰留了一個意義不明的視線後,直接就走了。
池鑰嘴巴微張,對眼下這個莫名其妙的發展,感到蒙圈。
現在什麼情況,司機丟下車子先一步跑了。
是不是因為知道待會韓盛醒來會發火,所以提前離開怒火中心,這樣就能避免被殃及池魚。
池鑰抿了抿嘴唇。
拿手機出來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到午夜十二點了。
而躺在他大腿上的男人,依舊睡顏安詳,車窗玻璃開了一點縫隙,池鑰卻感覺不到外面有風往車裡吹。
狹小的空間裡,氣溫似在徐徐上升,耳朵裡能聽到男人具有節奏、沉穩的呼吸聲。
池鑰手臂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如此往復了幾次,終於池鑰把手放在了男人肩膀上。
輕輕推了下,池鑰略微深呼吸,同睡得正熟的男人淺聲道:「韓總,已經到了。」
出口的聲音如石沉大海,幾分鐘過去,仍舊沒得到回應。
被男人的頭枕得太久,池鑰只覺兩條大腿都越來越麻。
「韓總,韓總……」得不到回應,池鑰不免加大了些音量。
枕在他腿上的男人倏地睜開眼,便是剛醒來,亦難從男人眼睛裡看到什麼茫然,眸光銳利冷冽得讓池鑰心臟驟停了一瞬。
瞬間恢復清明的男人只片刻就清楚了在他睡著時,發生過什麼。
若換成其他人,這會估計臉上會不太平靜。
而韓盛這人卻不是一般人。
他徑直從池鑰腿上起來。
汽車安靜停靠著,前面駕駛座已沒了人。
整個車廂裡,就剩他和身邊的青年。
韓盛對青年約莫有點印象,倒不是他之前見過池鑰,而是他有個小侄女,那個小侄女喜歡的偶像就是池鑰。
當時瞥了那麼一眼,韓盛向來過目不忘,因而記得點。
青年喝醉了酒,本來該上其他車,意外錯上了他的車。
倒也出乎韓盛自己的預料,平時換了其他人,這樣上錯了他的車,還在他頭疼時在他耳邊叨叨,他必然只會把人給扔下車。
他想起剛才為什麼沒有行動。
似乎是青年的聲音過於清潤了,還有青年一說話,左邊臉頰就會冒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那個酒窩像注滿了醇香的酒一般,酒香撲鼻。
「……韓總,今天真的很抱歉,那我就先下車了。」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多聊的。
何況沉默不語,只拿冷徹的眼神盯著他的男人,總讓池鑰覺得心有微懼,擔心男人這是在積攢怒氣,然後下一刻發作出來。
池鑰這時唯一的想法,是想立刻從男人視線中消失。
至於說男人枕他大腿,還睡得特別熟的這件事,池鑰只當是個小插曲。
他不會主動提,以免錯了男人面子,看男人的神色,對方應該也會想這事翻篇。
池鑰嘴角噙著禮貌的微笑,一把推開門,剛邁了條腿出去,背後一把沉暗略有沙啞的聲音。
「你叫什麼?」
猛地回頭,池鑰對上男人驟然幽亮的眼,那眼裡光芒懾人。
身體先一步比意識做出反應。
「池鑰。」池鑰握著車把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嗯。」
韓盛就問了這麼一句,然後以一個嗯字收了尾,沒有池鑰擔心的任何其他事發生。
或許只是現在沒發生,而是以後?
池鑰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