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慈壇地底,她放過了他們,是因為他們中也有一隻狐,因為翠兒在他身邊。
“我不是狐,我叫劉桑,我是夏縈塵的丈夫,我來這裡是為了幫助狐族!”這短短的幾句話,包含了劉桑通盤的考量,然後便是靜靜地立在那裡,看著眼前這讓他看不透的天狐,因為剩下來就是她的事了,在知道她的出現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前,他什麼也做不了。
美麗而安靜的女子靜靜地看著他,緊接著。卻像夢一般散去,她那輕盈的身體,化作了無數的蒲公英花,有若雪一般散了開來,一朵一朵,在他面前旋轉著,又一朵一朵的消散而去,恍若化作春風一般。
前方的窗臺,卻多了一隻狐狸,狐狸的身後。九條狐尾柳一般搖曳著。劃出一道道美麗的曲線,它的眼睛是那般的晶瑩,像水,像鏡。更像是化不去的冰晶。被神秘而又醉人的月色穿過。是冰月一般的美。它就像畫一般,靜靜地伏在窗臺上,靜靜地看著他。又夢一般消散而去。
然後便是雪,一朵朵雪花,從虛無中飛出,凝成冰晶,聚成女子,依舊出現在他的面前,依舊那般朦朧而又靜謐。
於是劉桑知道,在他面前的,依舊是個幻象,但是剛才那一瞬間,她在他的面前顯露了她的真身,這算是對他誠實的回報,同時也是一種善意的表達。
不管怎樣,他已經記住了那美麗的九尾天狐,那冰月一般的狐,那花一般綻放的九尾,這是他一生中看到的最美的畫面,也是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最動人的景象。
“你……是來取墟火的?”夢一般的女子,夢一般地看著他。
“嗯,”劉桑道,“我是來取墟火的。”
夢一般的女子道:“我、會幫你取得墟火,但在你將它交給狐族之前,我會用到它。”沒有威脅,沒有哀求,甚至連詢問都不是,她只是訴說了一個事實,但卻讓你無法拒絕她,這就是媚,這就是幻,這就是你在睡夢中揮之不去的春夢。
劉桑驀一咬牙,然後出刀。
他一刀砍在自己腿上。
夢一般的女子驟然動容。
腿上的傷口剎那間擴大,血花,夢一般的濺了開來。
然後劉桑就醒了過來。
他從床上翻身而起,扶著床榻,不停地喘著氣。
原來,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境,當微風吹入屋中的那一刻,他不是拔刀起身,而是睡了過去。
扶著床沿,汗如雨下,他扭過頭去,剎那間看向窗臺。
窗臺上,伏著那冰月一般的狐,搖著那花一般綻放的九尾。
在適才的夢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這個畫面,是唯一的真實。
九尾狐動容:“這是第一次,有人中了我的‘翠虛幻境’還能自己醒過來。”卻又輕嘆一聲:“但你為什麼非要醒過來?你既然有看破‘翠虛幻境’的本事,那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打算害你。”
“嗯,不管我有沒有看破‘翠虛幻境’,但至少剛才,我是中了幻術的,你要殺我簡單得很,”劉桑笑道,“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但我不喜歡在夢裡面和人說話。”
九尾狐道:“如果那不是幻境,你的腿也就斷了。”
劉桑笑了一笑:“嗯,所以我也只敢砍腳,萬一我弄錯了,也就是斷一隻腳罷了。”
九尾狐認真地看著他,過了一會,緩緩地道:“我、會幫你取得墟火,但在你將它交給狐族之前,我會用到它……可以麼?”同樣的一句話,僅僅只是多了三個字。
雖然只是多了三個字,意義已是不同。
剛才的夢境中,少年已是中了她的幻術,他根本無法拒絕她。
但是現在,卻已是不一樣了。
“可以,”劉桑道,“但我想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