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這才忐忑的去喂玉青,但眼睛的餘光始終死死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雖然聽不清少爺說什麼,但只要動作不逾矩便成。
相對於她的緊張,莊良珍實在鎮定的不像個女孩子,不過她素來這樣,越倒黴越像個沒事人,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她這樣的,若再配張醜一些的臉,累死也沒人憐惜。
不過她長得漂亮,又嫁給魯公府的世孫,也算是創造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個壯舉。餘塵行半垂著臉,盯著她看了許久。
莊良珍目光半晗:“你看夠了沒?”
餘塵行這才收起視線,神情倨傲,一臉不以為然:“別這麼衝啊,我比較好色你又不是不知,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再不趁機看幾眼以後便沒機會了。”
如此無賴也如此無恥。莊良珍偏頭看他:“像你這種人……”
“我就這種人怎麼著了?”他抱著胳膊抿唇瞪她。
莊良珍收起視線,倒不是怕他,而是仰著脖子看人有點累。
說真的,她還真不怕他罵她或者是找罵。可是,當從餘塵行那張嘴裡忽然聽見“對不起”三個字,莊良珍還真愣了下,疑心聽岔了。
這樣難能可貴的小迷茫,出現在她稚嫩如朝露的臉上,是那樣的可愛,餘塵行抬起手,卻又握成拳,悄悄別在身後。
果然是聽錯了,他臉上可沒有一絲兒的慚愧和歉意,但卻不自然的避開她的視線。莊良珍橫眸斜看他。耍花樣麼,她還是不怕。
餘塵行抿著笑,那笑意不知為何又淡了,看著她柔聲道:“自從被你陷害,我的心情就糟透了,比失戀還慘!沒想到還能再遇上你,而且你還倒黴了,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小點心,當時我確實打算把你帶回京都玩,玩夠了再還給良驍。誰知第一晚就出師不利,我承認一開始被你的胎記嚇到……可是我更怕你的樣子,那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正常女孩子多少也該有些害怕吧,倘她害怕,他也不會硬來,肯定會花言巧語哄騙她,無非是給她錢,給她買些好東西,良家女子可能不好哄,但她又不是什麼清白之身,都落魄至此,還想怎樣?
可是她根本就不怕,也未因唾手可得的物質享受放低自己,卻像個木偶似的任他擺佈,那太傷人自尊了,比傷人自尊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覺得她很可憐。
非常可憐。
這奇異的心痛壓制了放肆的慾念。
也因這莫名的憐愛,他不敢前進,又捨不得後退,像是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局。
最終事情被他搞得一團糟,不但未能從局中脫困,也把她弄得傷痕累累,那些傷口看不見,刻在心裡面,癒合的慢,必然也很疼。
可是現在他想通了,又不禁慶幸,幸虧沒糟踐她,糟踐她幹啥呀,這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以後的人生長著呢,憑什麼要被他關在後宅做姨娘?畢竟,總有一天他會娶別的女人,倘若那個女人欺負她,他肯定會心疼會生氣,那時是該偏心她還是偏心妻子?
不管偏心誰,都要傷害另一個。妻子是無辜的,她更無辜。
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餘塵行覺得就該是這樣,這就是最完美的,儘管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恨良驍,但真心覺得好,良驍很好,把他喜歡的姑娘娶回家好好放著了。
這件事他就做不到。
不管是祖宗規制還是世俗倫理,都做不到。
他回過神,一臉壞笑:“後來我就發現啊,你真是從頭到腳都跟別人不一樣,太有個性了,之前說不喜歡你的話是假的,其實我特別特別喜歡你。”說完,還繞她走兩步,側首看她,一臉深情道,“喜歡的都想為你死呢,白天想晚上想,還想把能擁有的好東西都獻給你,只為博你一笑。你無視我,我就變著法兒的折騰你,找存在感;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