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妙這可不妙這可……
他們似乎對我的所作所為和我要加害的人瞭如指掌。
還知道我當時就在去迪里昂家的路上。
怎麼知道的?
瀏覽資料,排列資料,分析資料。不行,我不知道他們怎麼辦到的。
現在還不行。得再想想。
我沒有足夠的資訊。沒有必要的資料,我怎麼得出結論?怎麼可能?
哦,放鬆,放鬆,我對自己說。16碼匆匆走過時,會散落資料,洩露各種各樣的資訊。至少對聰明人,對善於推論的人來說是這樣。
我沿著灰色的城市街道走來走去。星期天不再美好。被破壞了的、醜陋的一天。陽光刺眼而汙濁。城市冷冰冰的,邊界線參差不齊。16碼面帶嘲諷,卑鄙而傲慢。
我恨他們所有人!
不過還是要埋著頭,裝作喜歡這一天。
最重要的是,思考。認真分析。在遇到難題時,電腦是怎麼分析資料的?
思考。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怎麼查出來的?
一個街區,兩個街區,三個街區,四個……
沒有答案。只有一個結論:他們很厲害。還有一個問題:他們究竟是誰?我猜是——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千萬,別……我停下腳步,把揹包翻了個遍。不,不,不,不見了!那張粘在證據袋上的便利貼,我扔掉所有的東西時,忘記把它撕掉了。我最喜歡的16碼:3694…8938…5330…2498,我的寵兒——人稱羅伯特·喬根森醫生。他想躲起來,我剛發現他的逃亡地,把它寫到了便利貼上。我居然忘了,把便條扔掉了,氣死我了!
我恨我自己,恨所有的一切。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我想大喊,想尖叫。
我的羅伯特3694!兩年來他一直是我的天竺鼠,我的人類試驗品。公共檔案,身份竊取,信用卡……
不過,把他毀了才是最最重要的。亢奮的情慾,無以言表。就像可卡因或海洛因。選擇一個完全正常的人,一個幸福的居家男人,一個有同情心的好醫生,然後把他毀掉。
唔,我不能冒險。我必須假設某個人會找到那張便條,給他打電話。他會逃跑的……我不得不放手。
今天,還有些東西從我身邊帶走了。我無法描述這種感覺。是烈焰般的灼痛,是看不見的恐慌,是身體往下墜落,隨時都會與朦朧的大地相撞的感覺,但是……還……沒有。
我跌跌撞撞地穿過成群的羚羊——這些16碼在休息日徜徉漫遊。我的快樂被摧毀了,舒適感消失了。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還懷著好奇或帶著慾望注視著每一個人,現在我只想衝向某個人,從我的89把剃鬚刀裡掏出一把,把他的西紅柿皮一樣薄的嫩肉割開。
我的一套克魯休斯兄弟剃鬚刀可能是仿照19世紀的款式製作的。超長的刀片,配有做工精良的鹿角手柄,是我收藏中的精品。
“證據來了,梅爾。我們看看吧。”
萊姆指的是在迪里昂·威廉斯家附近的垃圾箱裡蒐集來的證據。
“摩擦脊?”
庫珀首先拿來檢查指紋的是那些塑膠袋,外面的大袋裡裝著大概是522想捏造的證據,裡面的幾隻小袋裡裝著未乾的血液和一張血汙的紙巾。但是塑膠袋上沒有指紋,真讓人失望,因為塑膠製品能很好地儲存指紋(通常都很清晰,而不是隱約可見,不需要化學品或照明就能觀察到)。不過,庫珀還是發現這個不明嫌疑犯曾戴著棉布手套摸過塑膠袋。作案經驗豐富的犯罪分子喜歡用棉布而不是乳膠手套,因為乳膠手套的手指內部能有效地保留兇手的指紋。
梅爾·庫珀用各種顯影粉和多波段光源檢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