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而是兩個星球的——是引發這些災難的導火繩,儘管過了數個世紀,其後果才全面顯現出來。急速的升溫促使海水分層,並滋生大量消耗硫酸鹽的細菌,進而散發大量有毒的硫化氫到空氣中。這一過程,有一個術語,叫做“富營養化現象”。過去也發生過,但不是人類導致的;那些富營養化事件被歸咎於地球上史前大規模生物滅絕。
渦克斯的管理層研究了僅存的幾份關於地球人逃亡的記錄,得出結論認為,我們應該繼續行進,前往所知的人類最後居住地。該地靠近南極,在過去稱作羅斯海的海岸上。與此同時,無人飛行器將遠到歐亞大陸和美洲大陸,進行空中探測。
當我把這一切都告訴特克,他問我到達南極洲需要多長時間。特克仍把渦克斯看做一個島鏈,而非一艘海船。儘管渦克斯大過特克乘坐過的任何輪船,甚至大過他的想象,但它仍就是一艘船。以它這樣龐大的身軀,吃水線之淺,操作之機動靈活,實在讓人驚訝。兩三個月就能到達羅斯海,我告訴他。我答應不久帶他去引擎艙參觀……我是認真的。至於原因,我還不想解釋。
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我都無法解釋。原因很簡單,我們沒有私人空間。在渦克斯中心區,牆壁有耳,而且有眼睛。
並不一定是出於諜報目的。所有這些奈米眼耳,被嵌於結構面上,以隨時向網路系統反饋資料。然後網路系統對這些資料進行分類處理,一旦發現有任何異常情況,會立即報警:健康危機,技術故障,火情,甚至是激烈爭吵。不過,我在想,我們這次的事可能是一個例外。在我是特蕾婭的時候,我被訓導說,與像特克·芬雷這樣的再生人交往,任何言詞,任何動作都不是小事,都可能從中找到假想智慧生物的線索,或者發現再生人與假想智慧生物共同生活時的存在狀態。因此,我們的談話幾乎可以肯定隨時都在被監聽,而且不僅僅是機器在聽。我不能讓自己說任何不希望被管理層聽見的話。這使得我好多話須得說而不敢說,急也急不了,只好另待時機。
(而且即使是管理層沒在聽,最高意志也一定在聽。關於最高意志,我一直有好多的想法……但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同時,我也希望特克對渦克斯中心區的地理構建及其執行原理有個基本的瞭解,因為這一知識晚些時候可能派上用場。因此,接下來幾天裡,我儘量表現得很聽話,言談舉止儘量遵循特蕾婭所受訓練的要求——儘管我不再是特蕾婭,也不想再做回特蕾婭——做一個他們認可的聯絡人。
我領著特克去前面的書屋參觀。書屋就在這條過道上,是多年前就準備好的,用於再生人教育。正如其名字所示:一個房間裡,是滿滿的一架架書。真的是書啊,特克看見時,不無羨慕地說。紙質印刷書籍,板紙封面,看上去是新印製的,卻又那麼古色古香,著實令人驚訝。
整個渦克斯上,就只這些書。印造這些書籍,明顯的一個目的,就是供再生人使用。其中大多是歷史書,是由學者們編撰整理而成,然後翻譯成簡單英語和其他五門古老語言。根據我的理解,這些書內容很可信。特克很感興趣,但看到這麼多,卻被嚇著了,於是我幫他從幾十個名目中挑選出幾卷。
《火星王國的坍塌與火星人大逃亡》《假想智慧生物的本質與存在目的》《論地球生態環境的惡化》《渦克斯的立國原則與使命》《論中間世界的皮質民主制與邊緣系統民主制》——另外還選了幾本。這些書足夠讓他對渦克斯有一個大體瞭解,以及在世界群落時經戰無數的原因。我告訴他,看書名挺嚇人的,其實裡面內容沒這麼深奧。
“真的嗎?”他說。“那什麼叫,嗯,‘皮質民主制與邊緣系統民主制’呢?”
透過協商一致進行社會管理的一種方法,我解釋說。神經系統增量以及覆蓋全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