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來得比較急,我們也沒吃早餐,和麵的時候,我看著盆裡的面直咽口水。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就跟秦一恆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天。
聊了兩句,我才想起來問他,昨晚雖然他把事情大概解釋清楚了,可是有一點沒說,這客廳裡死的男人為什麼穿著女人的衣服?而且為什麼那個“晦貢”懷裡抱著老鼠呢?難道那些老鼠本來就是這所宅子裡的,然後被許傳祥打死了之後,被那個“晦貢”抓住了?
秦一恆跟我聊天的時候,正一根一根地在地上擺手擀麵,聽我問起,先是點點頭,後來又搖搖頭,說:“這‘晦貢’的確會本能地抓住她能抓到的東西,這也就是為什麼夜深人靜陰氣重的時候,她會撓門發出響動的原因。這多虧她不是冤魂,沒那麼大本事,否則昨晚咱倆在宅子裡都有可能遭毒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許傳祥被她絆倒那晚,估計也是許傳祥那兩天陽氣很衰,多半是去過花街柳巷,才會覺得撓門聲動靜大,這才被‘晦貢’絆倒了。”說著,他語氣沉了下來,“至於那些老鼠,並不是‘晦貢’刻意抓住的,而是布這個局的人塞到她身上的。”
現在我們也無法知道這個女人的生辰八字是什麼,不過,按照這個局來看,這個女人的生辰八字多半與宅子的主人極其相剋,否則也不至於被人設計綁到了這裡。而老鼠的魂魄就更容易理解了,必定是在那一段時期裡與主人相剋的屬相。
這玄學博大精深,屬相、五行、八字雖然相生相剋,卻並不全是絕對,很多相剋的屬相五行或是八字,只是在特定的某一個時期裡才會有影響,而且也並不是無解。
要按照這些一分析,恐怕這“鼠”在那一段時期是與宅子的主人相沖的,做生意碰見屬鼠的人都要避之,更何況在這麼關鍵的地方安插老鼠了。
在客廳裡死的那個男人穿女裝的原因,應該就是為了壓制男人身上的陽氣,好把這個“晦貢”帶過來。最後男人完成了任務,估計也是被用某些手段滅口了。
這聽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其實很需要道行,而且並不是一般容器就可以裝著到處跑的。我們早前在別墅裡碰見的那種古玉算是一種。而布這個局的人,用的手段更加高明,他直接選了一個男人作為容器。這陽氣既能壓制女人的魂魄,讓其不能外逃,取出來也相對容易。這個男人的八字,估計也都是提前看好的,加起來就是一個很周詳的計劃。
秦一恆這麼一說,我聽著還有些擔心。
做這事的人擺明了是個高手啊,起碼要比我們厲害多了。
我們在這兒壞了人家的好事,不會遭到什麼打擊報復吧?
轉念一想,這宅子是我們從許傳祥手裡接手的,要出事也是先找到許傳祥,我也就把心暫時放了下來。
聊天的工夫,面已經和得差不多了。秦一恆用手指攪了一下,點點頭說:“一會兒我把那個‘晦貢’從門把手上解下來,你躲遠一些,別不小心著了道。等我把麵條系在‘晦貢’的頭髮上,會給你口令,我一放手,你就把這盆東西照門潑過去,到時自然見分曉。”
說完,他就率先進了那間屋。我在後面一步一步地挪進去,一來是因為盆比較沉,行動實在不方便;二來我也怕盆裡的東西灑出來,誤了事。
等進了屋,再次關上門,秦一恆就叫我把窗簾拉上,他走到門邊用麵條鼓搗了半天。
他囑咐我要躲得遠一點,我自然不敢靠近,人都已經坐到床上了。他具體是怎麼操作的,我瞪大了眼也沒看清楚。
不過,看大概他只是把幾根麵條小心翼翼地繫到了一起,並沒見他繫到“晦貢”的頭髮上。
等了三五分鐘,秦一恆那邊就停止了動作。
我見狀立刻打起精神,時刻等他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