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出現在葬禮上。所以,我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問好了舉辦葬禮的地址,就掛了電話。
老頭兒的死,我一點兒也不意外。人本身固有一死,何況之前秦一恆就講過,那老頭兒無非是用方術在維繫自己的生命,本來就是病入膏肓了。
讓我隱隱覺得不安的是,葬禮就在當天晚上舉行。
老頭兒是當日去世的,卻沒有民間那一套停屍、出殯之類的流程,彷彿是很著急地就要下葬一樣。這不得不讓人起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
我接電話的時候,白開恰巧就在我旁邊。我倆正在飯館喝酒,推杯換盞,都喝得不少,否則我接到那個電話,也不至於表現得那麼淡定。掛掉電話後我問白開:“你說的秦一恆會出現是不是就這事兒?”
白開臉色有些不好,似乎酒有些上頭,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嗯,差了一天。”我以為他覺得自己丟面子,算錯了時間,有意哈哈了兩聲又問他:“這麼說你也認識那個戴帽子的老頭兒?他找你幹嗎了?”
白開抬起頭道:“秦一恆跟我提過那個人,但現在有些不對,日子差了一天,恐怕事情有問題。”
我起初沒反應過來白開的話,忽然打了個冷戰:“日子差了一天?你是指老頭兒死的日子差了一天?你怎麼知道老頭兒哪天死啊?”
“因為昨天是祠堂裡牌位上的日子。如果那個人跟祠堂有關,他只可能是昨天死!”白開看了看我,又道,“不行,我得跟你去。”他的表情很嚴肅,尤其沒有提到我缺心眼兒,顯然這是一句正兒八經的話。
我心裡開始翻江倒海,那個老頭兒果然跟萬家有關係?他也是萬家人嗎?我之前一直忽略了,那些牌位上的人都是時年的同一天死的。
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時酒已經醒了一半,我似乎開始明白一些了,繞這一個大圈子最後都是圍繞著那個祠堂的。
我灌了口酒,點點頭,多一個人倒無所謂,到時候就算有阻攔,大不了隨機應變,而且他還能罩著點兒我,我還有些底氣。我道:“行,那晚點兒你跟我一塊兒去,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你得幫我逮住秦一恆。”
白開勉強笑道:“我可他媽的抓不住,而且你也別太樂觀,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我說:“陷阱就陷阱吧,你他媽不老說老子缺心眼兒嗎?傻人有傻福!”
話雖這麼說,我心裡難免還是緊張,但細想一下,老子冒的險已經足夠多了,不差這一回了。
我又道:“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啊?這又不是綁架,就算秦一恆去了,也不是我必須去的理由啊!”
白開把杯裡的酒一口乾了,眯縫著醉眼,道:“這次去的人,都是想知道那個老頭兒躲過死期的這一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開喊了聲“買單”,站起身繼續道:“這才是必須去的理由!”
出了飯館我倆都有些搖晃,在原地吹了會兒冷風才清醒了一些。我倆商量了一個時間,決定先回各自的住處醒醒酒,再會合。
我打了個車,回家匆匆衝了個澡,猛灌了好幾碗濃茶,逐漸覺得沒那麼暈了,只是頭隱隱作痛。白開酒量比我大,自然醒得更快,見面的時候已經跟沒事人一樣了。我們沒敢開車,打車去了葬禮舉辦的地點。
說是葬禮,其實我覺得應該稱之為追悼會更貼切一點兒,因為葬禮應該是在墓地舉行,人家西方世界都這麼幹,而對方給我的地點,竟然是在城邊的碼頭上,讓我一度懷疑老頭兒要海葬。
我所在的城市是一個港口城市,碼頭是很多人賴以生存的地方。我小時候幾乎就是在碼頭玩大的,去那裡算是輕車熟路。早前這個碼頭是貨運用的,後來因為吞吐量滿足不了需求,就改成了客運碼頭,也停靠一些觀光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