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怕是沒什麼機會見了。”簡明說。
賀小山嗯了一聲,視線不自覺地往他臉上移,下意識想多看他一眼。
“你工作的事,我前幾天話說重了,對不起。但你真沒有什麼打算?”
賀悶葫蘆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鬆了口,“……我想接著唸書。”
“嗯,”簡明彈了彈菸灰,“有計劃就好,挺好的一人,別把自己廢了。”
賀小山撓了撓頭,“我哪兒好了,本來就一廢人。”
“當時到底為什麼辭職?”簡明還記得賀小山剛搬來時還有工作,每天瘋狗一樣忙,比簡明還拼命,依稀記得好像是在年末歲尾的時候辭了職,之後就開始過得混混沌沌。
賀小山手一頓。這話在他剛辭職時簡明作為室友,隨口關心過。他當時並沒回答。
“……我揍了老闆。”
簡明挺震驚,“揍老闆?你真有種啊,賀腿毛。他對你做了什麼?始亂終棄?”
賀小山笑了出來,“你想什麼啊……”
他回頭找了椅子坐下,撿起地上空酒罐晃了晃,仰頭喝乾了裡面的殘液。
事情過去太久了,往事變得不再那麼難以啟齒,回憶起來只像一幕幕沒有色彩的畫。
“不是我……是秦朗跟他好上了。”
“你被劈腿了?”
賀小山摸了支菸出來叼上,第一次跟人提及此事,他有種壓抑許久後的輕鬆,連語氣也故作輕快了許多,只是調子不自知地顫抖著,“也不算吧,那時候我跟秦朗幾個月沒聯絡,我都不知道我們還是不是戀人。”
這是簡明第一次聽他提到過去,還有“秦朗”。他坐在賀小山旁邊,也摸了支菸,賀小山扔了打火機給他。兩個人步調一致地吞吐了一口煙氣。
“……我跟秦朗初中就是同學,他從小就長得好看,成績好,會拉小提琴,在校慶上表演,所有女生都瘋了。但他誰都不理,只愛跟我玩兒。我們那時候小,不懂,互相喜歡也說不出口。後來他去外地讀貴族高中,跟名師學小提琴,經常跟我寫信,打電話。我有一次逃課去找他……就好上了。高考完之後暑假,我們倆在家裡做‘愛,被我爸發現。”
“我爸把我打到入院,真的‘打斷腿’,還說不跟秦朗分手,就跟我斷絕關係。我小時候媽死得早,我爸除了給錢從來不管我。當時骨頭一硬,再沒回過家。後來跟秦朗一起到這個城市上大學,第一學期的學費是秦朗跟家裡找藉口要的,之後自己打三份工,接設計私活兒……”
“一直熬到畢業,進一家挺好的建築公司,工資待遇也好,我以為熬出頭了,這時候才發現跟秦朗已經淡了……他去國外學琴,臨走時才跟我說了一聲,之後再也聯絡不上他……”
“聖誕節他回國,我去他家找他。我問他什麼他也不回答,我要走,他也不讓。後來我們睡一張床,沒有做‘愛。半夜我聽到他在跟人打電話,很親密,聽得出他們在國外認識,一起去過很多地方,那人要他跟我開口,秦朗說再等一等。我一晚沒睡,早上天沒亮就走了。他打電話,我也沒接。”
“第二天晚上,我想起有份很重要的工作資料落在他家,鑰匙也沒還他。就又去了他家,結果看到他跟我們公司剛調過來的新副總在床上……我就把老闆給揍了。”
“副總被我揍成胃出血。秦朗一個勁兒幫我求情,副總才同意私了不報警。之後秦朗繼續出國,我們再也沒聯絡過。副總在公司裡擠兌我,我就辭了職。”
他停下來重新點了一支菸,慢吞吞地抽著,止了話。
簡明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明白,出軌的是秦朗,你幹嘛不連他一起揍?”
賀小山重重抽了一口煙,半晌沒說話。
他當然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