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下都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流動,像一碰就碎的瓷器玩偶。看見凰澈,像是受到了驚嚇,身子往角落縮了縮,想把自己掩藏起來。
見凰憶的動作,凰澈心裡一疼,放輕了聲音,道“阿憶,姐姐來看你了……別怕,阿憶。”
凰澈持續不斷的呼喊使凰憶突然捂住耳朵,尖叫道“是我殺了爹爹!是我殺了爹爹!!殺了我吧!帶我走吧……爹爹……”喊完了這兩句,凰憶就抱著膝蓋大哭起來,嗓音嘶啞,可見在凰澈和南宮源來之前已經嚎哭了許久。
凰憶和凰澈的面容想象,但凰澈偏向凰至,凰憶則是像玉翎多一些。房間裡光線昏暗,再加上凰憶此時神志不清,接近崩潰的邊緣,自然不難想象她把凰澈看成誰了。
凰澈猛地頓住,再說不出話來。緩緩蹲在地上,雙手死死抓住欄杆,指尖泛著青白,可見用了多大的力。
南宮源見此嘆了一口氣,看見凰憶尤自哭著,心下不忍,但凰澈的表現也是讓人放心不下。也蹲下身去,把凰澈抓在欄杆上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扳開,並強行把凰澈扶起來。頓了頓,往凰憶處看去,輕輕道“阿憶,別哭了。我和澈,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幾乎是強行把凰澈帶出去的。一步步的往凰澈房間走去,幸好現下所有凰族長老都在正殿開會討論凰憶的事情,否則凰澈現在的樣子,讓人見著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凰族現在血脈最高的兩位一個瘋,一個絕望嗎……
突然見到司命站在前方,南宮源心頭一驚,急急拉著凰澈躲在一旁的假山處。這個假山是以往她們四人用著捉迷藏的地方,假山的中空處剛好能藏下兩個人,隱蔽性很高,屏息著的話並不擔心會被發現。以往阿憶藏在這裡的時候,凰至都找不到,
透過假山的縫隙見到司命的背影,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後一個略顯滄桑的男聲傳來“不知大祭司此次找我前來有何事。”
司命聲音冷然,道“三長老剛剛去了族中大會,想必是知道二殿下如何處置了吧。”
“自然,二殿下是先祖血脈,族中無人敢傷。只得流放,到時候還要請大祭司費一番心思了。唉,竟然沒能想到二殿下是血脈爆發波及了族長…… ”三長老的聲音中盡是惋惜。
“雖然是先祖血脈,可也終究還小,控制不住,也造成了這樣的事情發生。想必三長老是心裡清楚的吧,這種事情,既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種不穩定的血脈,留著對凰族反而有害。”
三長老默然許久,才道“不知大祭司是何意。”
“在流放過程中,殺了二殿下。二殿下血脈被封后,也不是凰族之人了,三長老若是還有什麼負擔,司命願意一力承當。”司命冷然的聲音變得悠遠詭異。南宮源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遏制住自己想要衝出去的慾望。凰澈眼神無神,只是垂著頭,也不知道聽進了多少。
“可……”三長老突出了一個字,顯得十分猶豫,久久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長老,你曾應司命的承諾,該是兌現了。”
“……好,我凰戰自會遵循諾言,還望大祭司也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司命淺淺的應了聲,“司命向來言出必行,三長老不必擔心。”說罷,司命轉身,往祭祀殿走去。
三長老躊躇了一下,也是邁步走了。
許久,南宮源才從假山中出來,眼睛裡有些慌亂,拉著凰澈跌跌撞撞的往房間跑去。
回房後,南宮源把門帶上,向坐在凳子上的凰澈叫到,“澈,我們要把阿憶帶出來!她竟然想殺了阿憶!”
凰澈坐在床上,眼眸平靜,但口吻卻透出暴戾陰狠的氣息“那又如何。”
南宮源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凰澈,彷彿從來不認識這樣的凰澈般,“阿憶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