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遇頌凌便帶著承影馬不停蹄的來到薛府,薛府周圍有捕快嚴加看守,命案現場被保護得很好。薛良是在自己的書房被行刺的,兩人對他的書房進行了檢查,一幅畫引起的遇頌凌的注意。
畫的是位女子在對鏡梳妝,那女子容貌豔麗,體態妖嬈,手持螺黛,正細心的畫著眉毛。畫的旁邊,還有兩行題詩:
香墨彎彎畫,燕脂淡淡勻。揉藍衫子杏黃裙,獨倚玉闌無語點檀唇。
人去空流水,花飛半掩門。亂山何處覓行雲?又是一鉤新月照黃昏。
“這畫的誰畫的?”遇頌凌匆忙問道。
“回太子,是老爺畫的。”薛夫人回答,語帶抽泣,”也是老爺的……絕筆。”
“哦?此話怎樣?”
“老爺善描美人圖,前幾日他畫出了這一張,十分滿意,昨晚他徹夜在書房中為這幅圖上色,卻誰知被奸人所害……”
遇頌凌看著畫,面色愈加沉了,問道:”他是什麼時候被發現遇刺的?”
“是被家丁在卯時發現的,當時的身子已經涼了。”薛夫人悲傷的說。
“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遇頌凌接著說。
薛夫人叫來了那個家丁,仔細向遇頌凌和承影講述了當時的場景。
原來那日卯時,家丁同往常一樣起來打掃院子,路過薛良書房門口時,發現裡面的蠟燭還燃著,從門縫裡向裡看去,之間薛良趴在案上,家丁以為他是睡著了,便進了書房想叫他回房休息,卻發現薛進早已氣絕多時。
“當時老爺就伏在這幅畫上。”家丁指著那副美人圖說道,”想必是正在為畫著色是被刺的。”
遇頌凌看著那個女子的衣襬,的確,顏色還沒有上完,這麼看來,薛良應該是在寅時被刺身亡。
遇頌凌沉思半晌,問身旁的捕頭:”府中的人那天夜裡的行蹤,都問清楚了麼?”
“回太子,府中上下每一個人寅時在哪裡做了什麼,我們都已一一記錄了下來。”捕頭回答。
“不是寅時。”遇頌凌打斷他的話,”從子時開始,每個人的行蹤都記錄清楚,再拿給我看。”
“子時?”那捕頭不解,卻也不敢多問,急忙按照命令重新進行詢問。
“你在懷疑什麼?”待眾人都退下後,承影問道。
“我懷疑兇手故意製造假相,拖延了薛良的死亡時間。”遇頌凌說。
“哦?”
“你看這幅美人圖。”遇頌凌再次開啟那幅畫,指著畫上的女子說,”這畫的用色考究、渲染到位,一看便知是大家的手筆。”
“薛良也曾是聖上御筆親題的狀元郎,畫得一手好畫並不稀奇啊。”承影不解。
“的確,可問題就出在他這筆法老道,又為何會犯了一個低階的錯誤。”遇頌凌指著畫旁的題詩,”揉藍衫子杏黃裙。這一句寫出了畫中女子衣著的顏色,誰都知道,青色是從藍草中提取的,所以又稱揉藍,但你看這圖,那女子穿的衣衫卻被染成偏紫的藍色。”
“薛良~不應該犯這種錯誤的。”承影說道,忽然明白了什麼,”你懷疑這畫的顏色根本就不是薛良塗上去的?!是為了隱藏他真正的死亡時間麼?!”
“很有可能,但我更大的疑惑是,此人畫工如此精湛,上色之處與原畫融合得不著痕跡,幾乎看不出是兩個不同人的手筆,為什麼會連揉藍指的是青色都不知道?”遇頌凌微微皺眉。
“他能模仿薛良作畫的手法,說明他是個造假的高手。他不知道揉藍是青色,莫非,是他沒聽過這種說法?”承影分析道。
“怎麼會……”遇頌凌搖頭否定,“除非那人是天外來客。”
忽然,遇頌凌愣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天外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