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景@鎩�
就算那只是一個意外,卻也讓她早早的負擔上了無法承受的負罪感,越長大就越清楚,從當初懵懵懂懂卻還是知道是自己想去遊樂園而導致她失去寵愛她的父母,到現在罪惡感隨著她長大而越發深重,可即使如此,彌偶爾也能用這只是一個意外來說服自己不再痛苦,可是現在,這些人所說的話,突然就在她和父母的死之間畫出一個清晰明瞭的等號。
騙人的吧?……可是,有什麼理由拿這種事欺騙她呢?
那兩個存在於回憶中面目已經模糊了的香取夫婦,彌所能記得的也只有那種將她整個世界都融化的溫柔,那種只要一想起就能撫慰心情的溫柔,突然就咧出嘴角朝她露出了一個刺骨的冷笑。
“你們在說什麼?!”一直瑟縮在一旁的彌突然叫出聲來,明明在吼,聲音卻一直顫抖。纖弱嬌小的女孩子,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話帶有的某種真實性,她快要失控般睜大雙眼大叫“你們是什麼意思?當年發生了什麼?難道那不是意外嗎?那個車禍不是意外???”
“吵死了。”洋蔥頭不滿的大步走過來抓住了彌的頭髮,女孩表情倔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眼淚卻一直噙在眼睛裡不肯落下。大概是女孩的身體看起來已經柔弱到他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洋蔥頭只有不爽的揪著彌的長髮強迫她抬頭,然後眯著眼睛腔調怪異回答“我們為什麼知道?因為當時我們就在啊。”
埋藏在回憶中的往事變成了稜角鋒利的堅硬石塊,全部堵在心裡,動則劃出道道血痕,彌想要憤怒的質問,想要大聲的哭泣,想要一個為什麼要害死她父母的理由,想要問為什麼針對她,可是那個洋蔥頭彎腰就撿起了彌丟在地上的布料,再次塞進彌的嘴裡。
窗戶沒有關嚴,有風從視窗灌進來,湧動素色的窗簾在彌眼前翻滾成陣陣血色。
鉗住彌掙扎的手,洋蔥頭轉頭對月半君說“去找根繩子綁住她。”
手裡被他抓住頭髮的女孩子突然就哭了出來,眼淚來勢洶洶像怎麼都停不下來,她像是拒絕什麼一樣猛地搖頭,也不顧自己的頭髮還被別人抓住,洋蔥頭狐疑的放開女孩的頭髮,幾根被扯掉的頭髮纏繞在他手指上,他皺著眉在自己衣服上蹭掉那些頭髮。
彌跌坐在地上,嗚咽聲被破布堵在嘴裡,她握緊了雙手,愧疚痛苦的情緒掃平了一切。
“啊啊,把小姑娘弄哭了啊。”月半君搖頭晃腦的從口袋裡拿出巧克力,剝掉包裝之後一邊吃一邊說“不要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啊,她看起來還沒長大到能接受自己帶給親人的死亡的程度呢。”
他慢悠悠的說著,然後開始在一邊的箱子裡找起了繩子。
“來,小妹妹,聽話點。”月半君拿著繩子蹲在彌身前“不要掙扎,這樣就不會疼。”
彌低著腦袋,她的哭聲漸弱,劉海遮住了眼睛,順從……也可以說麻木的坐著,任憑自己的雙手被捆牢。
他們為什麼要殺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也許不重要了,掙脫不開的牢籠如骨附蛆的糾纏了她五年,她一個人也辛苦的生活了五年,彌低頭看著綁在手腕的麻繩,粗糲的繩子磨紅了她的手腕面板,都不重要了。
她什麼都沒有,也無所謂接著被奪取了。
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爬到她的手上,手背上並不顯眼的銀白圖案映著光發出隱約的浮光來。
姐姐們。
好不容易才不再孤單的。
何其幸運。
終於有了歸所。
不是一個人了。
姐姐們。
‘砰!’不僅是門被踹開的聲音,伴隨著某種極近的爆破聲,滾滾塵埃從被開啟的門外湧進來,模糊了視野。
高跟鞋有條不絮踏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