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也能活下去,別輕易動輕生的念頭,只要你想,我會保證你會活的很舒坦。”穆槿寧在宮裡也曾聽過關於寶月公主的事情,她的皇兄曾經派人來帝國陣營找過她想救自己的妹妹,但最終失敗了,往後,秦昊堯就用了寶月公主為賭注,兩國決一死戰,鑄就瞭如今的結果。國家之間的爭奪戰亂,或許無法避免,但為何這些女人就要擔負罪責和懲罰?!她微微挑眉,紅唇輕啟,神色鎮定自若,不疾不徐地說道。
她身為一國皇后,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這算是你對我的承諾嗎?我似乎沒有任何資格要求你可憐我。”寶月公主聽著穆槿寧說出這一番話,宛若最可靠的承諾,心中流過一陣暖流,但她依舊不曾表露在臉上,只是言語之內的跋扈,卻消減了好幾分,聽來平和許多。
“不管是不是可憐你,我也是真心希望你活著——”穆槿寧垂眸一笑,很快抬起眉眼望向她,在她的眼底,寶月公主看不到任何一分尖銳和敵意。
她的心,也漸漸被這麼溫暖的眸光所暖化了,在敵國宮中,她不肯跟任何人敞開心懷,也沒有任何人能讓她敞開心懷。
在大聖王朝半年了,她也該決定了,既然安於現狀,就不必再追究什麼恩怨。
或許整個宮裡,哪怕沒有任何人看清她跟寶月公主過去的關係,但也只有穆槿寧一人回記掛著過去的相識,而為自己在沒有路的死角,開一扇小門。
她繼續固執,繼續拒絕,豈不是根本不給人任何情面?!
沉默了許久,寶月公主才起身,神色平和地喟嘆。“我會領情的,這宮裡就你一個人關心我,在意我的死活,我不想連你往後也不來看我……沒有什麼人來跟我說話,我還以為這輩子要變成一個啞巴呢。”
穆槿寧伸出手,輕輕撫上寶月公主的肩膀,壓低嗓音,在她耳畔壓低嗓音說道。“再等等吧,我答應你,只要你留著耐心,以後的生活定會比現在更好。”
寶月公主微微怔住了,穆槿寧不必跟自己敷衍寒暄,她要是不想見自己,根本不必特意來雅馨殿。穆槿寧說出此言,定是出自真心,發自肺腑,而絕非說說而已的場面話。
穆槿寧沒有必要給自己一個假的希望。
等待,心平氣和的等待,她當然可以熬得住。只要有活著的希望,只要有能過上平凡人日子的希望,她等待十年八年也是值得的。她不期望再帶著公主的身份活下去,只希望拋棄過往,只要有心,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活著。不但不會連累皇兄,更不必擔負世人看她的眼光,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就過什麼樣的日子。
斂眉,寶月公主深刻的五官因為柔和的笑容而越來越柔和,彎下身子,緊緊捉住她的雙手,神情激切。“我可以相信你嗎?雖然我知道,在這宮裡,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我不必問我。”穆槿寧任由她握了會兒自己的雙手,她似乎當真是認識寶月公主的,但過去既然已經消逝埋葬,她也不願再去追究。她久久凝視著寶月公主的面孔,將雙手抽離了出來,淡淡說道。“問問你的心就知道了。”
問問她的心。
就知穆槿寧是否可信。
雖然她是敵國的皇后,自己是北國公主,但寶月公主沉下心來,緊緊閉上雙目,當真,不難想起兩人在和風牧場上的情境。
她騎在馬上揮舞鞭子將牛羊趕回牧場,而穆槿寧則坐在草場上將懷抱著新生的白色羔羊,聽著寶月公主揚聲高唱著野調小曲,她回過臉來,朝著馬背上的寶月公主揚唇微笑。
正是此刻的眼神,一模一樣。
“他們都不知道我,為何我偏偏喜歡這個地方,堂堂公主活的跟一個卑賤的牧羊女似的——”她收起自己的馬鞭,很多年沒有看過這麼溫暖的眼神,她如此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