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著,等這件案子結了,再出院吧。”
她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皺眉可憐地:“發燒了。”
“護士剛給你探過體溫,36度,正常溫度。”
“那就是接近體溫不升,也沒多正常。”她扁扁了嘴,把頭埋進枕頭裡。那雙冷漠的眸子,看了讓她太疼痛,還不如瞎了的好。
“謝謝你沒有在局裡供我出來。”
“我供你出來也沒用,徐浩強的確是我害死的。你雖然捉了他,但也沒打算要他的命。這個我知道。”
“你配合得很好。把項勝文拉下水,這事情便沒有人再敢去深挖深究,你的口供,別人也只當是被逼供後的胡言亂語。”
“是你機智。”她抬起眼睛:“你讓那個審問的人給我偷偷暗示,讓我指證項勝文,我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但也只能照做。這些事情上,我還是相信你的。”
他站了起來,靠著窗子抽菸,煙火明滅間,他籠在煙霧裡,讓她再也看不真切。
“徐展權也知道,他兒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謀殺。但這人肯定不是我,我聶皓天要是立心要徐浩強的命,自然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讓自己腹背受敵、背上殺人嫌疑。明顯的是有人故意藉此時機,陷我不義,還可挑拔我和徐展權死扛。徐展權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道理。他咬住你不放,只是兒子既然已死,便怎麼也得拉個人來墊背,把我聶皓天拉下馬的話,也不算白死了。”
“兒子都死了,還能計劃這麼多嗎?”她苦笑:“有時候,你們這樣的人,真可怕。”
看他在暗影裡不轉身,煙卻抽得更兇,她深吸了一口氣:“聶皓天,現在我們,只能這麼例行公事的談話嗎?”
“難道,現在我們,還有其他的話可以談嗎?”
“……”她咬緊了唇,壓下心裡一抽一抽的絞痛:“比如,談談將來?”
“我們沒有將來了,郝清沐!”
她驟然抬頭望他,他唇邊牽起一絲笑,極淡卻極冷,冰冰的讓她的心浸入冰河,脫身不得。
“是因為,我作為郝清沐活著的這段時間,做了太多的壞事,所以,你放棄了我?哈哈,我還以為……真愛便是不管何時何地都不離不棄。”
“我果然不應該回來。”她笑,聲兒在抖著:“是因為項飛玲嗎?因為,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他轉過臉來,目光中終於有了些許悲憫。
為什麼女人,在愛漸離去的時候,總得假想一個第三者?彷彿如果沒有這個第三,他和她之間就從來沒有發生過背叛、離棄、欺騙,彷彿那些傷害感情至深的事,是可以一手抹去的小事而已。
她搖著頭,亂亂的發盤在頭上像一堆雜草,喉嚨哽咽的聲音,像他和她在沙漠裡相握的掌心間輕摩的細沙,粗礪酸澀而又微痛。
“你一直說什麼,我就相信什麼。你和她睡一床上,和她在一間屋子裡光著獨對一週,你說你和她什麼都沒有,我就相信什麼都沒有。不是因為你有多可信,而是,如果我不相信,我還有什麼藉口留在你的身邊呢?”她仰起臉來,五指蒙著眼睛,眼淚卻從指縫間洶湧的漫出來:“聶皓天,你走吧!我,不難過。”
他定定的凝視她片刻,卻聽話的邁向門口,他的手握著門把,聽到她在後艱澀的問:“你這一生,掌控一切、算計一切,有沒有算過:有一天,你會不愛林微了?”
他冷冷的:“我愛的是微微,不是你郝清沐。”
他就這樣走了,因他走得匆忙而來不及關上的門,漏進來冰冷的風。是的,他愛的是單純天真善良的微微,而不是今天這個詭計多端、心如蛇蠍的郝清沐。
今天,他重新給了她名字:郝清沐。
如同當天他把郝清沐抹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