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回來了嗎?”他問道。
老僕忙問旁邊的小廝,小廝飛跑去了,不多時回來。
“老爺回來了。”他說道。
陳老太爺臉上卻沒有神情,站著一手捶腰。
“要去請老爺嗎?”老僕問道。
陳老太爺搖頭,沉默不語。
“太爺,太爺。”又一小廝跑來,“程娘子來了。”
陳老太爺神情一變。
“終於還是來了。”他自言自語說道。
書房裡的陳紹此時也正心裡說出這句話,不過比起父親,他還要多了一句話。
來的好快!
今天早朝才定的結論,她這麼快就知道了?
陳紹可以肯定知道這個訊息的不會超過十人,能殿前應對的都是什麼身份的人,這女子是從哪裡如此快速得到訊息的?
秦家?
今日秦侍講輪休…
童內翰?
自從起死回生之後,不迷金石了,但對道家的迷戀更深了。
因為救他一命的便是傳說中的道祖真人的親傳弟子。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有仙緣!
所以病體康復的童內翰沒有銷假,依舊留在家裡,不過不是養病,而是在家修仙呢。
至於周家不用考慮,連中書省的門都進不去,別說皇宮內殿了。
莫非這女子在京中還認得什麼大人物?
又或者說,他想多了。
其實這女子只是來請求幫忙的,前幾日以為小事所以由周家周旋,到今日始終不得解,所以便來自己這裡了。
捧茶的婢女退下,書房裡二人對坐。
“冒昧前來,只為我幾個哥哥的性命,請大人周全?”程嬌娘開門見山問道。
果然自己想多了…
陳紹搖頭自嘲一笑。
“你也聽說了。”他整容說道,一面嘆口氣,“你信我,所以事發之後沒來找我,我自然是要替你周全,只是,此事涉及朝中軍務,到底是律法難違啊。”
程嬌娘點點頭。
“我知道,逃兵一事,牽扯甚多。”她說道,“處死我幾個兄長,無非是想快刀斬亂麻,不讓大人藉機清查軍務,所以大人您現在也是氣急的很。”
陳紹神情微微驚愕,旋即苦笑一下。
“怎麼,朝堂之爭,嬌娘也得悉了嗎?”他說道。
“那大人就此認輸嗎?”程嬌娘問道,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認輸?當然不會。逃兵按律當誅,疏漏亦要徹查。軍務糜爛乃逃卒之因,不查不足以斷未來之患”陳紹肅容說道,“王步堂一黨欺君罔上,為私利傾軋而不顧國事,其心可誅,此次兵敗,便是積年之禍,偏有人還要包庇縱容,意圖復起,古有萁子見紂王用玉著而知殷之將亡,王步堂等人欺君罔上如此猖狂,把持西北軍務謀私利,貪汙軍餉,諱敗為勝,欺瞞朝堂這麼多年,卻還如此包庇縱容留用,豈不是置國與不顧!陳某,不能見天子被欺瞞而不言,不除此邪佞,決不罷休!”
語氣鏗鏘,如同又回到了適才殿前應對之時。
高通事這幫無恥之士,胡攪蠻纏,爭不過就吵,吵不過就鬧,東扯西扯,就是不肯認王步堂欺君罔上,或仗著老臣身份,或仗著後族親份,行事說胡越來越沒有顧忌。
無奈他手下的人好些資格不夠君前奏對,偌大的朝堂上很多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對抗著。
陳紹深吸幾口氣,看著面前神情木然的小娘子,察覺失態,忙輕咳一聲掩飾。
“這些事,你們年輕人就不要過問了。”他說道。
程嬌娘施禮。
“大人心昭日月。”她說道,又抬起頭,“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