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對這個小娘子哭?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老僕覺得自己大約是腦子壞掉才會想到的。
但如果不是,那又如何解釋?
看看這些周家的僕從,一路上對著程娘子的態度,就可以明白周家對程嬌娘的態度。
愛護,親近,倒不多合適,確切的說是敬畏。
對自己家的外甥女愛護親近呵護倒還說的過去,這敬畏是從何說起?
還有那個來送行的公主府秦家,還有那日燈節天街上的眾人的擁簇,也許並不是因為周家得到了,相反,既有可能是周家因為她才得到天街之上的名額……
因為她?!
老僕腦中靈光炸開,頓時人都僵直了。
莫非……是她?
他下意識的就伸手想要揪住就近的一個周家隨從。
“你們家…”他開口說道。
話音未落。耳邊有人蓋過他的聲音高聲喊叫。
“什麼?”
聽到車旁人傳達繼續前行的話,王十七郎扯開車簾子,瞪眼問道。
“還要趕路?不是說到驛站了嗎?”
“王公子,前邊驛站滿了,住不下。”周家的隨從說道,態度也不見多少恭敬,反而帶著幾分輕視。
這個少年公子一路上唧唧歪歪挑吃撿穿,走的快了嫌顛的身子疼,走得慢了又不願意露宿野外,他們都恍惚錯覺他們家的娘子是個男兒漢。護送的這個王家公子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
果然他這話才落。那王家小娘子立刻拔高聲音尖叫起來。
“住不下?怎麼會住不下?有錢。驛站怎麼會住不下?”他喊道,“真是窮酸!一把錢扔過去,多的是人肯拿了錢讓出房間來,公子我就是有錢!公子我就是有錢買個舒服!公子我又沒讓你們出錢。你們裝什麼窮酸!”
他說到這裡拍著車,一疊聲的喊老僕。
“拿錢,拿錢,去把整個驛站給我包下來!”
老僕神情有些尷尬。
“公子,有話好好說…”他低聲勸道。
“還怎麼說?有什麼可說的?”王十七郎喊道,在車上探身站起來,指著前邊,“你給我停下,停下。”
雖然整個車隊的人都看向王十七郎。但行進的腳步卻沒停下來,程嬌娘那輛馬車的車伕乾脆充耳不聞。
“吵得慌。”程嬌娘說道,放下手裡的書,“停下吧。”
半芹忙掀起車簾說了聲,車伕勒馬停下。
“王公子。你又要幹什麼?”半芹下車問道。
“我要去前邊驛站落腳。”王十七郎說道,“天不好又要黑了,再趕路能找到地方住嗎?”
“不會下雨的。”程嬌娘說道,看著他笑了笑,“可以住在野外。”
住在野地裡?
“你瘋了吧?有地方住不住非要住野地裡!你可真是傻子!”王十七郎喊道,“我才不要睡野外被狼叼了去!”
“何必去費口舌,況且,有些時候,人比狼要可怕的多。”程嬌娘說道。
要麼就說是娘們嘛!遇到事就懶出頭!
王十七郎呸了聲。
“你懂什麼!我說了算。”他喊道,“我就要住驛站!你若不聽,自己走吧。”
早知道帶這個女人上路這麼麻煩,他才不帶她呢!
這話出口,老僕的心不由緊跳了幾下。
不過眼前的女子並沒有催馬前行。
“既然說了要同行,怎能言而無信。”程嬌娘看著王十七郎說道。
哎呦哎呦這是哀求了吧?這是擺出大道理來壓他了吧?
自己答應帶她回家就不能反悔扔下她了是吧?
如畫美人就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