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半芹忙上前幾步,帶著幾分惶惶。“這件事,就真的成了?”
“他求了?”婢女看向半芹問道。
半芹點點頭。
晉安郡王早已經告辭了,從午時也變成晚間,還給忙碌歸來的婢女講了一遍,但她還覺得恍惚如同做夢一般。
“求了。他說想與娘子結親。”她說道。
“娘子應了嗎?”婢女問道。
半芹點點頭。
“娘子說,好。”她說道。
婢女攤手。
“這不就結了,你還問什麼?”她說道。
“那,娘子真要嫁給晉安郡王了?”半芹說道,猶自不可置信。
“娘子好像還沒說話不算話過。”婢女笑道。
是啊,娘子說話算話,不騙人。
半芹握著手恍惚。
“是郡王啊。”她說道。“這比高小官人厲害吧?”
婢女伸手戳她的額頭。
“不管是郡王還是天下最高,還是公主府小郎君,還是竹馬六郎。”她說道,“誰厲害都沒用,關鍵都是娘子開口定。”
半芹被戳的歪頭,捂著頭喊了聲姐姐。
“別夢遊了。快去準備嫁衣吧。”婢女說道。
嫁衣啊…
要嫁人了…
娘子要嫁人了…
娘子也會嫁人了…
哇的一聲,半芹伸手掩面大哭起來。
婢女又好氣又好笑,看著掩面的半芹又有些心酸。
“好了好了,大喜的事,你幹什麼。”她勸道。
半芹沒有理會她。乾脆坐下來掩面。
夜色裡哭聲若有若無的透過門窗迴盪在院子裡。
天色大亮,噔噔腳步聲在高凌波的廳堂外響起。
“父親,父親,不好了。”
高小官人疾步進來說道。
高凌波正由兩個美婢穿衣,聞言眉頭都沒抬一下。
“昨日晉安郡王去那程賤人家裡了…”高小官人接著說道。
“首先這不叫不好了,再次…”高凌波轉向他,豎眉說道,“你的妻子不是賤人。”
高小官人被這一眼看得忙低頭。
“是,父親,我失言了。”他說道,一面又急急抬頭,“這幾日那程…娘子家裡秦十三也去過,秦十三是幫著周全過我和她的倒可以忽略不計,只是那晉安郡王跟著程娘子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們說什麼是他們的事,我們只要做我們該做的事就可以了。”高凌波抖了抖衣衫,“備車。”
備車?
“父親,你真要去那程娘子家啊?”高小官人說道,“讓她來見你就是了。”
“如今是我們求人家,又不是人家求我們,難道還等人上門?”高凌波慢悠悠說道。
這怎麼算我們求她?
高小官人很不贊同,才要說話,門外有人急匆匆進來了。
“老爺。”他說道,遞上來一封信,“宮裡的。”
高凌波伸手接過,看了一眼,神情微微一變。
“父親怎麼了?”高小官人忙問道。
高凌波抖衣坐下,將手裡的信收起來。
“不用備車了。”他說道。
“啊?”高小官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又不備車,不去了嗎?
“不用去了。”高凌波語氣平和,和剛才並沒有絲毫變化,神態也恢復如常,“晉安郡王適才向陛下求娶程氏嬌娘。”
什麼?
高小官人瞪大眼不可置信。
一個傳說議親兩年的周家竹馬還不夠,怎麼又冒出一個晉安郡王來?還求到了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