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隼越來越激動,楊汕轉頭輕嘆一口氣。
“陛下,是問不出什麼的,他已經瘋了。”侍衛低聲說道。
似乎印證侍衛的話,程隼不再重複的說他的阿昉,而是開始唱歌。
“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拗口的楚音,古怪的曲調,再加上程隼晃動著被穿透的身子做出的詭異的姿態,讓這間地室裡變得有些陰森,看在侍衛眼裡那明亮的火把也變得有些昏暗。
楊汕看了一眼程隼,轉身離開了,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牆在身後合上。徹底隔絕了歌聲。
大梁後宮,燈火明亮。
看著儀仗遠遠而來,等候在天子寢宮外的一個妃嬪屈膝迎接。
“這麼晚了皇后何事?”楊汕問道。目光看也沒看眼前的女子。
“陛下,上一次陛下說臣妾做的羊羹美味,臣妾特意做了宵夜。”皇后施禮說道。
“美味是上一次美味,這一次朕不覺得羊羹美味。”楊汕說道,抬腳邁進殿內。
皇后神情尷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最終掩面疾步而去。
“這些人,就是討好人,也那麼惺惺作態。讓人生厭。”
寢宮內,解去外袍的楊汕說道。
不像她。
“就是為你特意做的。難道不好吃嗎?”
眼前似乎有女子斜倚而坐嬌嗔。
楊汕的嘴角浮現一絲笑,但旋即隱沒。他垂下視線邁步,內侍們打起簾子,看著皇帝一步一步進去了。
寢宮內佈置簡單,內侍們都退下去,冬夜裡縱然點燃著炭火,也還是覺得冷冷空空。
楊汕站定在床邊看著一旁的几案,其上蓋著一塊黑布。
“阿昉。”他說道,“還好有你。”
他說這話伸手掀起了黑布,露出其下一個盒子。
這是一個水晶盒子,玲瓏璀璨,鮮豔奪目,再仔細看,那正中鮮豔奪目的竟然是一顆心。
心似乎才被摘下,鮮亮豔紅。
楊汕伸手撫上。
“阿昉,你自己一人在這裡呆了一日,寂寞了吧。”他說道,一面坐下來,“不怕,我回來了,我陪你。”
他說到這裡又微微一笑。
“你也陪我。”
“我永遠陪著你,你也永遠陪著我。”
“這樣多好。”
他說這話視線看著水晶盒子,忽的神情一變,不由雙手捧起盒子,似乎要看清楚。
“來人,來人。”他猛地喊道。
寢室內的燈一盞盞的點亮,尤其是那水晶盒子四周,更是遍佈。
一個乾瘦的男子從水晶盒子前抬起身,眉頭緊皺。
“如何?”楊汕問道。
“陛下,的確是在腐爛。”男子說道。
此言一出,楊汕猛地抬腳,那男子踉蹌跌倒在地上,卻不敢反抗撐起身子跪好。
“混帳。”
罵聲從頭頂砸落。
“怎麼會腐爛!你不是說不會腐爛嗎?阿昉的心,怎麼會腐爛!她還要陪著朕一輩子呢!”
屋子裡內侍們也都跪地戰戰。
“是不是這盒子壞了。”有人顫聲說道,“快去再拿一個來。”
跪地的男子叩頭。
“不可能,這水晶盒子絕不會壞的。”他說道。
楊汕停在他面前。
“那你說,這是為什麼?”他喝道,俊美的面容有些扭曲,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