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修沉默一刻,笑了笑。
“大哥,其實,妹妹沒想咱們幫她。”他說道。“是她在幫咱們,還是在謝咱們。”
“我知道,我們這種只會打仗的能幫她什麼。”範江林說道,又苦笑一下,“錯了,應該是。連仗都不會打的。”
“我們能幫她的,就是心平氣和的守著這個店。”徐茂修說道,“她不是說了,做咱們該做的事,咱們該做的事。就是穩穩當當的當這個東家,不能而強去想去憂,反倒是給她添了麻煩。”
範江林笑了。
“對,沒錯,咱們就給妹妹守著這個店,現在沒人氣,守著,將來人氣旺了,有宵小生事,咱們就更要守好了。”他笑道。
不過,不知有沒有宵小來眼紅生事的那一天,又或者那一天來了,他們還走得動否。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周家的下人們已經各自忙碌。
漿洗房下人屋子裡,起得最早的是半芹,但出去最晚的也是她。
先將屋子裡的炭火蓋住,再將其他丫頭們亂扔的梳子鏡子等擺好,又仔細的將屋子裡灑掃收拾,然後才來到吃飯的地方,這時其他人早已經吃完各自散了,盛飯的木桶還在,另一邊堆著亂亂的碗筷。
先撿到一副乾淨的碗筷,從木桶裡舀出一點殘羹冷炙匆忙的吃,然後將別人吃完堆下的碗筷收拾好送回廚房。
這些都是她每日已經做慣了的,搬起碗筷框,小小的她也不覺得吃力了,用來回兩趟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做完這些,然後就開始自己本該的工做。
只不過今日才走出門,就聽到有人尖聲喊她的名字。
“半芹!”
半芹忙將手中的框小心的放在地上,免得打壞了碗盤,她的月錢可不足賠,這才急忙忙的應聲過去。
“姐姐,怎麼了?”她說道,看著漿洗池旁站著的兩個丫頭。
一個丫頭回過頭,一臉憤怒的看著她。
“昨日的衣裳是你泡上的?”她問道。
半芹點點頭,漿洗院裡的活一多半都是她來做。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另一個丫頭尖聲喊道,一面伸手從池子裡撈出一件衣服。
半芹上前幾步,晨光裡溼潤的裙子上五彩斑斕。
半芹的眼瞬時瞪大。
“這,這,這是怎麼?”她說道,幾步上前,顧不得冰涼刺骨的水又從中撈起一條。
原本素色的裙子,已經被染的五顏六色。
“這是夫人最喜歡的裙子,都是分開洗的,你個下賤的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洗了?”先一個丫頭喊道,劈手就是一巴掌。
半芹猝不及防心神大亂被一巴掌打的摔在地上,手裡抓著溼潤的衣裙跌在身上,頓時浸透了。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出事了。”
丫頭們的喊聲在耳邊亂亂響起,腳步聲雜亂的奔來。
半芹坐在地上,胡亂的將手中的衣裙扯來扯去,滿目都是五彩雜色,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漿洗院子裡站了好些人,交頭接耳的衝屋子裡指指點點。
一個婦人將手中的衣裙仍在地上,看著跪著的半芹神情沉沉。
“這是怎麼回事?”她問道。
旁邊一個僕婦忙站出來。
“江媽媽,這都是我們漿洗房的錯。”她神情不安說道。
“不是你們的錯,還是我們的錯不成?”江媽媽冷聲喝道。
兩邊的僕婦噤聲不敢言。
“這事是瞞不住夫人的,你這丫頭怎麼說,自己好好想想吧。”江媽媽淡淡說道,抬腳走了。
屋子裡其他人亂哄哄的擁著送出去,另有兩個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