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明興西北郊,寧芬堡。
這座華麗典雅、裝飾繁細,佔地超過兩百公頃,由一幢幢方形樓房組成的宮殿便是原明興領主裡查理斯的城堡。
此刻,主殿二層的獨角獸休息室中,寧芬堡的新主人齊格飛齊老闆正翹著二郎腿依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他身前的玻璃茶几上擺放著一枚起子,一瓶未開蓋的起泡酒,以及一隻鬱金香形的香檳杯。
而在玻璃茶几前,則跪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
男人生的高瘦精壯,薄嘴唇,鷹鉤鼻,藍色的眼珠閃著銳利的寒芒。黃綠的輕便軍裝透露著他的職業,胸前各個國家的勳章表明著他的專業。
齊格飛盯著傭兵看了半晌,忍不住再次問道:“不好意思,你能把你的名字再說一遍嗎?”
操!我已經說了五遍了!你是腦袋有問題還是耳朵有問題?
傭兵嘴角抽搐,但命都捏在對方手上由不得他不拿出屈指可數的修養和幾乎為零的耐心。
“宰相閣下,我叫隆梅爾。”
嘶~呼~
劇烈的吸氣和出氣。
面前這個腦子可能有病的青年第六次出現這樣的反應。
自己的名字真的有那麼奇怪嗎?
出生三十五年,隆梅爾第一次對媽媽給自己取的這個名字產生了些許懷疑。
“莉莉絲說你看破了她的變形,你是怎麼做到的?”
謝天謝地,這一章終於接過去了。
隆梅爾正了正神色回答:“我並沒有看破那個魔…那位女士的能力,她的裝扮、談吐、記憶乃至細微的動作都和真正的拜蘭公爵如出一轍。只有一點……”
他頓了頓,有些自傲的扳直了腰:“即便是最傑出的斥候也不可能一眼看出軍隊的具體人數。她初來拜蘭防線卻直言貴軍的奔龍部隊有八百騎,這非常不合理。”
呸!
窗外一根光禿的枝丫上,一隻粉色羽毛的雲雀撇了撇鳥喙,撲騰起翅膀。
齊格飛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忽然毫無徵兆地轉移話題。
“你的綽號是【戰場之狐】?”
隆梅爾一愣,回答道:“是,是有人這麼稱呼我。”
面前的黑袍青年沉默了片刻,鬼使神差般抬起頭。
“從現在開始你的代號是沙漠之狐。”
“啊?”隆梅爾腦子都是懵的。
“拜蘭大公給了你多少佣金,我出雙倍,以後你就為我做事。”
“不是,閣下……”
“怎麼,不夠?三倍可以嗎?”
“不是錢的問題啊,閣下。”
黑袍青年皺起眉頭:“四倍會不會太貪心了?”
隆梅爾急得臉色漲紅:
“我的意思是!”
“閣下!我從沒去過沙漠!”
啊,總算說出來了!
黑袍青年又是一陣沉默,兩隻漆黑的眼珠極其認真的盯著自己。
一字一頓道:“你叫沙漠之狐。”
“…………”
這傢伙有病吧!
那個將戰爭的藝術演繹到極致,寒風般掃蕩了整個南境的指揮官,真是他?
嘴巴張了又合,半晌隆梅爾悶聲道:“……是,閣下。”
齊格飛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後頸陷進沙發。
“來人,給隆梅爾將軍鬆綁,送他去沐浴更衣。”
兩個女僕走進門,把還在茫然的傭兵帶了下去。
早就候在門外的羅蘭走進房間見談話結束,立刻走進房間。
“閣下,梅莉小姐想見您一面。”
昨晚雷光將拜蘭公爵一行人帶回來時已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