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夏正啟把女兒放在榻上,任由她自己抱著布娃娃玩,自己則坐立不安地踱著步子。 “陛下,周大人到了。”德寶的聲音傳了過來。 夏正啟的眉頭瞬間舒展開:“快請他進來。” “罪臣叩見陛下。”周大人撲通一聲跪在夏正啟面前。 夏正啟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將周大人扶起:“快起來!” 夏正啟雙手扶著周大人的肩膀,眼角含淚,上下打量著他,最後目光落在那一雙佈滿老繭的粗糙大手上,眼圈立刻紅了,語氣艱難道:“一白,這些年……你受苦了。” 【什麼?周大人,一白!】 夏妙元聽到這兩個字吃了一驚,連手上的布娃娃都撒手了。 【一白,是那個週一白嗎?難道是他回來了。】 夏妙元想起,幾個月前,二皇子曾調查到上任禁軍統領週一白蒙冤,夏正啟派人召回週一白,要重新調查。 “沒什麼的,臣罪有應得……”周大人喃喃道,語氣淡漠。 夏正啟讓週一白坐下,開口道:“一白,前幾個月,二皇子調查禁軍統領韋建忠貪汙一案,無意中發現,你三年前被查出貪汙一事,裡面有蹊蹺。” “於是他將此事稟報給了朕,朕才下令從新調查了。” “現已查明,你確實是被陷害的,那五萬兩白銀是被人故意放進去的。” 週一白的眼眸亮了起來,嘴角激動地微微顫抖。 “至於誣陷你的人,朕會按照律令罰他們的。” 【爹爹英明神武啊!給大夏良將洗清了冤屈,啊啊啊啊啊……好激動。】 夏妙元嘴裡嘰裡咕嚕說著嬰語,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皇上,您為臣洗清冤屈,臣感激不盡……”週一白的眼圈紅了,但語氣依然冷硬。 “皇上,這是?”週一白這才發現御書房裡還有個小娃娃。 夏正啟嘴角禁不住上揚:“哦,這是安國公主。今年春天,皇后為朕誕下的小公主。” 語氣裡滿滿的驕傲。 “皇上,如果臣沒猜錯的話,這是您目前唯一的公主吧?”週一白走到夏妙元跟前,欣喜地打量著。 夏正啟的嘴角更壓不住了:“是呀,一白好聰明。朕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得了一個女兒。” “怪不得,您竟然在御書房辦公也要帶著她。”週一白看向夏妙元的目光裡,忽然閃現出了慈父的柔情。 “小公主長得真漂亮啊。微臣能抱抱她嗎?”週一白祈求地看向夏正啟。 “當然可以啦。”夏正啟點頭。 週一白微笑著抱起夏妙元,眼角卻溢滿了眼淚。 【糟了,週一白肯定是想起他的女兒了。】 【我記得書上寫,週一白因為被抄家流放,當時他一歲的小女兒病死在半路了。】 【當時他們一家四口戴著枷鎖,被負責押送的人驅趕著,挨凍受餓,連乞丐都不如。】 【一歲的小女兒哪裡受得了這個苦,不出半個月就病了。他們跪地磕頭,懇求押送官給女兒找個大夫看病。】 【押送官是勢力小人,週一白背後沒有人為他打點,他自己也沒有銀子打點,人家沒收到好處,又怎麼肯為他女兒看病呢?】 【週一白一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抱著昏迷的女兒,眼睜睜地看著她斷了氣。】 回憶到這裡,夏妙元難受地閉上了眼睛。 天吶,週一白竟然遭受了這麼悽慘的經歷。 夏正啟只覺胸膛裡堵得難受。 他好恨自己啊,當初沒有查明真相,就把週一白抄家流放。 都是因為他的疏忽,才導致一連串的慘劇發生。 【人間慘劇,莫過於此。】 【也正是因為這場抄家流放、女兒病死的慘劇,使週一白黑化。】 什麼?週一白黑化了? 夏正啟雖然沒聽過黑化這個詞,但他大概猜出了其中的意思。 【他在流放地幹苦力的第四年,梁國那個太子向他下手了。】 啊!又是梁國太子! 夏正啟的心揪了一下。 【梁朝宗那廝很會收買人心,他先是和周家偶遇,裝作一副古道熱腸的樣子,對週一白一家施以援手。】 【週一白身為犯官,在流放地受盡了白眼和侮辱,可算出現了一個願意出手幫他們的人,他們一家三口自然將之視為大恩人。】 【就這樣,梁朝宗和周家的關係越來越好。】 【後來,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