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皇后一行人吃得十分盡興。 就連牙沒有長齊的夏妙元,也吃得開開心心。 雖然桌上的飯菜,她能吃的很有限,也絲毫沒影響她的好心情。 她喝了香噴噴的米粥,吃了尹溪子特意給她燉的肉末雞蛋,還吃了一些蔬菜羹。 【哎呀,肚肚好飽呀!這才是真正吃飽的感覺呀,整天喝奶真是不行。】 夏妙元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兒。 唯有尹溪子,吃得心情複雜,味同嚼蠟。 她不是傻子,皇后帶著皇子、公主登門,自然不是閒得慌爬山玩兒,必定和上一次讓人請自己出山有關。 這頓飯吃完,太陽已經落山。 “天色漸晚了,尹大夫可否留宿我們一夜呢?”皇后一臉誠懇。 尹溪子面露難色:“皇后娘娘開口,我原本不該推辭,可我這裡實在是……”尹溪子頓了頓,“實在太過委屈娘娘了。” “再說我這兒地方小,也住不下這麼多人。” 皇后嘴巴微翹:“無礙的,本宮不嫌棄。” 當晚,皇后把夏妙元、桑琪、映雪留在身邊,讓其他人去山中獵戶家投宿去了。 深秋,靈雲峰上,夜風寒涼,僅有一彎月牙掛在夜空中。 尹溪子的屋內,皇后和她相對而坐。夏妙元坐在床上,自顧自地玩著布娃娃。 皇后讓映雪端出一壺酒,親自斟滿遞給尹溪子:“尹大夫,今晚你就當本宮只是個過路的人,咱們喝酒聊天。” 尹溪子料到,皇后接下來十有八九是要提出請自己出山,不由得面色難看。她緩緩接過酒杯,仰脖一飲而盡。 “草民不是善於言辭的人,說話喜歡直來直去。娘娘您這次來,若是為了請我出山,那草民現在就可以給您答覆,我不願意。” 尹溪子眼神堅定。 【這女神醫還真是耿直啊。孃親想請她出山可不容易。】夏妙元吐槽道。 皇后沉吟片刻道:“你隱居深山十幾年,一直不願出山,本宮是有所耳聞的。” “上一次,陛下的暗衛來帶話請你,你也毫不留情地拒絕,本宮心裡就更加了解了你不願出山的執念之深。” 皇后頓了頓:“只是,本宮還是不甘心。” “這次本宮帶著一雙兒女來尋訪你,並非是要以身份來壓你,迫你出山。” “本宮只是覺得,不願出山必然有不願出山的原因,本宮只想親自來問問你,這個原因是什麼?” 【哼!原因就是,她爺爺,她爹媽,全都被敬王給害死了。】夏妙元回憶起書中這一段,恨得用四顆門牙咬了咬嘴唇。 啊!原來尹溪子的仇家是敬王! 皇后聽到女兒這句心聲又驚又喜,還有一股恨意。 尹溪子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不願出山便是不願出山,至於原因是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皇后眼眸一轉,乾脆換了個思路,直接問道:“世人傳言,你隱居深山,是為了躲避仇家?” 尹溪子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是。” 皇后見尹溪子坦然承認,信心更盛,追問道:“那麼這仇家是誰呢?” 尹溪子閉口不言。 “尹大夫,這次請你出山的,是大夏的皇帝和皇后。有我們做靠山,即便有仇家,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皇后端起酒壺,又給兩人斟滿。 尹溪子卻是一反常態地仰天大笑了起來,笑聲把夏妙元都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皇帝和皇后給我做靠山……” 尹溪子目光炯炯地看向皇后,眸光中充滿了譏諷:“可,若這仇家姓夏呢,姓皇宮裡的那個夏呢?!” 尹溪子的臉色黑沉,面容因情緒過於激動而扭曲起來:“若他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是明熹帝的親人!你們又該如何?!” 【哎,神醫阿姨說的雖然難聽,卻是實話。】夏妙元彷彿共情了一般,拉著一張小臉。 【敬王是爹爹的二哥,同父異母的親二哥,僅相差一歲,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這事兒要是鬧出來,爹爹該多為難啊。】 皇后坐到尹溪子身旁。拉過她的手道:“尹大夫,本宮索性和你說實話。” “這次本宮來請你,是陛下和本宮一致的決定。” “我們來之前,也打聽過你的一些事,陛下雖然不清楚你的仇家是誰,但他知道,這人是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