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元在路邊的花圃裡揪了一朵小花拿著玩,聽著夏正啟和敬王聊天。 當她聽到敬王說,長子當年夭折是因為沒遇到好大夫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個老六,當年給夏承光看病的,可是賽華佗尹恆,人家醫術了得,開的方子更是沒有一丁點問題。】 【是你兒子小小的身體被紮了十幾根銀針,銀針在體內亂走,神仙來了都難救。】 什麼?承光當年竟然被人紮了十幾根銀針?! 敬王只覺渾身發寒,雙腿一軟趔趄了一下,差點跌倒。 夏正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二皇兄走路穩當些,怎麼在自己家還栽跟頭呢。” 敬王咧開嘴,本來想賠個笑臉緩解一下尷尬,可此時心緒實在是太亂,那個笑比哭還要難看。 夏正啟見他神色有異,料到他此刻應該已經陷入了長子夭折的痛苦回憶中,便乘勝追擊道:“承光當時是什麼病症啊?這些年朕一直好奇,白白胖胖的一週歲的男孩,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若是平時,別人追問起他的承光,當年是怎樣死的,他肯定會當場翻臉。 可剛剛他發現,自己能聽到小公主的心聲,而且,似乎,小公主並非凡人,彷彿有一種能洞穿世事的神力。這股神力,促使敬王對她生出莫名的信任感。 所以他此刻聽到夏正啟追問承光的死因,非但沒有生氣,還有些小小的興奮。 夏正啟這樣一問,自己剛好可以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這樣一來,小公主豈不是會被引著說出更多的隱秘事。 “承光當時,起初只是莫名其妙地發熱,反反覆覆。”敬王語氣淡淡的,眸光卻瞟著蹣跚走路的夏妙元。 【因為嬤嬤往他身上紮了銀針嘛,一次只扎一根,那東西進入體內,可不就刺激地小孩子發熱嘛。】 敬王一驚,是嬤嬤乾的?嬤嬤是被人指使的嗎? “當時我們以為,只是小孩子普通的發燒而已,每次都是找大夫開一點退熱的藥,熱退下去就沒事了。” “不久之後,承光貪玩受了風寒,病在床上。我便請來神醫尹恆來醫治。” “我們按照尹恆的方子熬藥給孩子喝,可他喝了藥,病症竟然越發嚴重了。” 【哼!當然啦,因為扎進去的銀針已經太多了,在他的體內順著經脈四處遊走,估計遊走到了心脈。尹恆的那治風寒的湯藥自然不管用了。】 什麼?銀針遊走到經脈裡! 他回想起當年,尹恆確實說過,孩子的經脈紊亂,說這便是孩子遲遲不見好的原因,可他並沒有相信,還罵尹恆是庸醫,看不好孩子的病,就找理由給自己遮掩。 敬王的心就像沉入大海一般,窒息,難受。 他強撐著,繼續說道:“尹恆又給改過一次藥方,可症狀依然沒有好轉。幾天後,阿光他就嚥了氣。” “我還記得他嚥氣的樣子,一張小臉灰白灰白的,嘴唇發紫,變得很醜,很嚇人。” 【這就對了。往體內扎針的這種陰毒害人辦法,一時半會兒不會死,要等到銀針順著經脈遊走到心脈時,刺入心臟,人就會因為心臟驟停而死,臉色慘白,嘴唇發紫。】 【那楊佩心也真是夠歹毒的,為了害死白流雲的孩子,簡直瘋了,竟然用了這麼個陰毒至極的辦法。哎!造孽呀!】 什麼? 是楊佩心! 害死他的阿光的兇手,竟然是楊佩心?! 敬王只覺眼前視線模糊,雙腿發軟,栽倒在地上。 “二皇兄,你怎麼了,這怎麼又跌跟頭了!”夏正啟一邊喚著,趕緊上前去扶敬王。 德寶和敬王的小廝也急忙跑過來幫忙。 三個人一起攙扶敬王,可他卻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般,渾身癱軟無力,站不起來。 “二皇兄,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夏正啟關切地看著敬王,可心裡卻全是疑惑。 怪了,自己僅僅和敬王聊到承光當時病死的事情,敬王怎麼就這麼大的反應? 難不成,他也聽見了女兒的心聲?! 夏正啟狐疑地瞅了女兒兩眼。 敬王的小廝見主子不舒服,趕緊找來一把椅子,扶敬王坐下休息。 “敬王殿下,要不要讓小廝去請個大夫來瞧瞧啊?”德寶哈著腰問道。 “不用了,本王歇歇就好了,剛剛聊起往事有些難受。” 【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