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浩雲眼眸溼潤,望著周大乾激動地問道:“這扳指為何會在你手裡?”
“大王爺,這扳指,是奴才的師父在臨終前交給奴才的。”
越浩雲聽到這裡,更加疑惑了,“那你師父又是如何得來的?”
其實有一句話,越浩雲差點脫口而出,那就是,難不成是你師父偷拿的。
可話剛要出口,轉念一想,蘇公公雖然是個太監,人品卻是好的,料想是不會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便又將後半句嚥了回去。
“原本,奴才也是不知的。我們被抓去做蠱奴的第二年,師父就承受不住蠱毒折磨,危在旦夕。”周大乾娓娓道來。
“當時,我守著師父,見他難受時,便給他注入些內力,以減輕他的痛苦,”
“突然有一天半夜,師父將奴才悄悄叫醒,將這枚扳指交給了奴才。”
“他說,有一件關乎江山社稷的事要告訴奴才,並叮囑奴才,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告訴別人。”
越浩雲聽見江山社稷幾個字,渾身一僵,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原來,在先帝彌留之際,曾揹著旁人,交給了師父這枚玉扳指。”
“先帝告訴師父,自己對當初立年幼的三皇子為太子一事 ,已有了悔意,他想召您進宮,改立您為太子呀!”周大乾說到這裡,語氣激動起來,但是怕被人聽見,便壓低了聲音。
越浩雲驚得雙眸圓瞪,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周大乾的嘴巴,一字一頓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說實話,你是從哪裡弄來了這個扳指,又為何編了這套謊話來欺騙本王?”
他聲音冰冷,透著王爺的威儀。
之所以問這些話,並非是他多麼想要懷疑周大乾。只是做了這麼多年親王,形成的警覺。
畢竟是事關江山社稷的事。
周大乾見越浩雲質疑自己,眼圈瞬間紅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大乾只是宮裡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太監,沒有任何同夥,沒有任何目的,更沒有受任何人指使。”
“若非要說懷著目的,那便是履行對師父的諾言,以及奴才心底的一絲良心。”
“奴才敢對天發誓,奴才說的句句是實,若敢欺騙王爺,天打五雷轟!”
說到這裡,周大乾的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越浩雲見狀,只覺心內一顆大石落地,這下他對周大乾的話,可以放心了。
他忙將周大乾扶了起來,換上了溫和的語氣道:“好,本王信你。”
“那你接著說,後來發生了什麼?”
周大乾抹了抹眼淚道:“以當時的情形,師父想要帶著玉扳指出宮找您,已經是不大可能了。他便想辦法找了一個靠得住的別處的小太監,想讓他出宮送信。”
“可還未等小太監出宮,先皇就駕崩了。”
“先皇駕崩的當天,師父連同我們幾個,便被迷暈帶走了。”
聽到這裡,越浩雲的思緒回到了當年先皇病重時。
先皇自從病重後,竹靈和韓烈等人,便一直守在先皇身邊,對於任何想要進宮探望先皇的人,都十分警惕。
想到這裡,越浩雲嘆了口氣道:“就算你們有時間去給本王送信,這事兒又豈是如此容易辦到的。”
“恐怕,送信的小太監還沒進到王府的門,就沒命了。”
兩人都沉默了。
越浩雲說的,是實情。
默了一會兒,越浩雲又問道:“那你師父有沒有告訴你,先皇他後來為何後悔立三皇子為太子呢?”
周大乾紅著眼睛道:“王爺,您有所不知,先皇他在最後的那一個月,是過得什麼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