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靜敏不再說話,彷佛之間,她的心緒已經飄到無窮遠處。
和雷葛新在會議室中狼狽而退的男子們都是這個時代中一個蘇氏企業集團的第二代。
蘇氏企業的總部是一座兩百六十層的高樓,一行人回到總部時已近黃昏。
在總部的頂層,此刻企業的總裁正在聆聽蘇遠琴的敘述。
聽到閻靜敏將槍滑至雷葛新面前時,老人枯萎的眼神突地銳利起來,瞳孔收縮。
“我不曉得遠天為什麼不下手,”蘇遠琴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也提醒他,躺在地上的還怕是那女人殺的,要他自己打定主意,結果,他居然就乖乖地把槍還給了她。”
脾氣暴躁的蘇遠蘭是蘇遠竹的親弟弟,此刻他紅了眼,恨不得一口將雷葛新附身的遠天吞下。
“那是因為林遠天這個孬種原本就是來路不明的雜種!”
他大聲地說道。
“沒有卵蛋,不配站在蘇家的屋簷下!”
“夠了!”
蘇氏集團總裁蘇子安沈聲說道。
蘇遠蘭閉了嘴,卻卻仍是一臉憤憤不平。
“老九,那天我已經正式將遠天入了蘇家,這世上已經沒有林遠天這個名字了。
難道我的話是放屁麼?“
蘇子安緩緩地環視了這群侄兒們,覺得自己又老了許多歲。
“從你們小時候開始,每一年,我都會在過年的時候發給你們一付金鎖片,保的是你們長命百歲,身體安康,”他緩緩地咳了兩聲。
“但是,等到你們長大之後,一年一年過去,人也越來越少。今天又折損了還怕,如果你們再不能一條心,那麼蘇家又得靠誰來撐呢?”
他招招手示意雷葛新過來,緊緊握住他的手。
“遠天雖然一直流落在外,從小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長大,卻真的是你們二伯的骨肉。我知道你們有人和他有誤會,但是為了這個家,我希望大家可以胳臂朝外,先應付了外來的問題再說。遠蘭,過來。”
蘇遠蘭倔強地站定不動。
蘇遠琴瞪了他一眼,這才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蘇子安用另一隻手握住他。
“我知道遠竹在世的時候燒過遠天的家,也曾經把遠天打成重傷。但是,你們再怎麼樣也是親兄弟。而且,遠天沒殺閻家的小靜其實不是對遠竹挾怨,事實上,他是救了你們全數人的命。我和閻家小靜的爺爺從小到大也不知打過多少架,他們閻家那一套我還不清楚嗎?那柄槍裡一定沒有子彈,只要遠天扣了扳機,你們就沒命回來了。”
蘇遠琴幾人回想了一下當時情景,知道老人家所言非虛。
除了蘇遠蘭之外,其餘幾人臉上的憤憤神情逐漸鬆弛下來。
“我老了,九月的家族會議裡就要把蘇家的擔子交給你們之中的一個人,所以找希望你們要好好拼一拼,誰能扳倒家,誰就是我的繼承人。如果遠天有這個能耐的話,我也一樣讓他當家,”他疲倦地揮揮手。
“好了,你們出去。我有事要交待遠天。”
蘇遠琴緩緩地走在人群的最後面,他饒有深意地看著老人蘇子安。
“三伯祖,”他同樣面無表情地說道。
“一直到目前為止,我都當您是長輩,也希望您別讓我失望。”
而蘇子安只是冷笑,目送他細瘦的背影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中只剩下他和雷葛新。
牛頓早在來到總部前便遊離出去,查尋有關這個世界的各項資訊,不到深夜不會回來。
從二百六十層的巨大落地窗望出去,城市的夜色已經逐漸籠罩,閃爍的霓虹燈中,有泰半是大大一個篆書體的“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