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受傷的兄弟那麼多,他能完好無損的回來,是因為他們的百夫長用命換了他們百人回來,騎兵營八個隊,只有他們隊活著回來了,但他們的百夫長死了。
他摸著他的鼓槌,只是突然在想如何才算是一個好的百夫長。是帶兄弟們建功立業?還是保護兄弟們平安活著?
前百夫長的死給了他極大的震撼,直到他成為新的百夫長,也帶了新來的騎兵。
就在這一刻,他突然駐馬轉身對身後的騎兵們道:「風沙太大,夜已黑,我們原地休息!」
「為什麼啊?剛才不是說一直向北趕路嗎?」
「我們三隊出來,其他兩隊都在趕路,我們為什麼要休息?讓其他兩隊先搶功勞嗎?」
桑巴幹太明白了,這群平均年紀在十四歲上下的騎兵雖然個子大力氣大體力好,但心智還是小孩,小孩的想法很簡單,就像當年的他。
他沒有回答,沉默的吩咐他的幾個兄弟下馬紮營。
他的兄弟都聽他的,這幾人一動,許多人也下馬了,秦涓看了眼四周,也要跟著下馬,沐雅卻低吼道:「你真聽那個蠢貨的?這個時候下馬紮營?有沒有搞錯啊?」
秦涓愣了一下,雖然他面上表現的不知所措,但他心裡卻清楚的想著,桑巴幹是百夫長,他們得聽桑巴乾的,而且桑巴幹是那八百人裡活著回來的,應該更有經驗。
他們且行且停,如此搞了兩日,整個騎兵隊裡只差要發生暴動了。
前面喋喋不休的騎兵訴說著他們的不滿,也就在這時,一匹奔馬朝著他們奔來。
立刻有警覺的人架起了弓,但很快他們放下弓,因為他們看到馬背上馱著一個人,那人和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和甲冑。
幾個人過去將那馬牽來,又將那個騎兵弄下馬。
等了一會,軍醫仔細為那個騎兵包紮了傷口,餵了止疼的草藥丸後,騎兵才醒過來。
「都……都死了,兩百人……死了……」那個騎兵斷斷續續的說道。
終於,那些之前嘰嘰喳喳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蹲坐在一旁像一隻只木雞。
百夫長桑巴乾沒有再問這個逃回來的騎兵什麼,他倒是拿起遠眺鏡朝著騎兵逃來的方向遠眺了一會兒。
他們是被襲擊的,那些人來去如風,且人數眾多,昨夜襲擊他們的應該有三千人。
三千人打三百人,太容易不過了,叫他們過來探路簡直就是送死。
「那些人有什麼特徵?」見他們都在問,秦涓聽了半天,突然問道,他是問完了,才發現自己開口說話了。
本來有人想吼秦涓,可轉念一想,他們搞了這麼久連敵人到底是誰都搞不清楚,這打個屁啊!
這時那些騎兵也反應過來了,一人大聲問道:「那些人有什麼特徵,比如他們的馬,他們的衣服,武器。」
「黑色的,純黑的,馬都是黑馬,清一色的黑色。」
這時桑巴幹看了過來:「那襲擊你們的和八日前我遇到的是同一批人。」
這群敵軍被他們暫時稱作黑子狗,清一色的黑色,就連刀柄也用黑漆染黑,如風一般來,閃電般的作戰,他們對待精銳不留活口,但對散兵和步兵不同,散兵和步兵他們都沒有直接殺掉。
「只殺精銳,那麼我們……」
「他們殺光精騎,奪走馬匹和我們身上的武器裝備。」
聽到這裡沐雅抱著胸,其實他想說:整個草原上,也只有我們吉哈布營拿精銳騎兵探路打頭陣。放在別個營,誰拿精銳打頭陣?
空氣裡瀰漫著的恐懼。
「為什麼他們知道路,而我們一直向北走卻一直迷路?雖然敵軍是向北逃的,我們就一定要向著北、東北、西北去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