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尚吉門,他們被下令下馬。
秦涓的馬被官員牽走了,曰曰的馬車也是,阿奕噶眼神示意他不要慌張,他不慌,他只是擔心他的馬兒以後回不來了……
有官員讓他們跪下,除了孛兒只斤氏的幾乎都跪下了,秦涓遲疑了一下,被松蠻扯了扯衣擺。
想必這樣的場面松蠻已經見過不少次了。
有官員過來給他們再度進行檢查,還有問話。
走到秦涓這裡的官員被松蠻吸去了注意,那大人問道:「這是誰家的少爺。」
很顯然這個大人是知道松蠻是誰家的少爺,故意這麼問的。
在進大都的時候奴才承上去的名單裡都寫的很清楚。
「是伯牙兀家的松蠻小少爺。」極布扎行著禮戰戰兢兢的答道。
那個大人一挑眉:「哦?伯牙兀家的家主公子狐狐已經被流放了,你們家的少爺怎麼還在這裡?」
「大人……這……」
那個大人繼續說道:「既然是過繼到公子狐狐名下的孩子就該隨狐狐去窩魯朵城,流放名冊包括狐狐妻系和子系,狐狐既沒有妻,他這做兒子的怎麼不陪。」
這人話多,還同一個孩子較勁,秦涓真的開了眼界,這會兒抬起頭來想看看這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卻見這什麼官員眉目風流,硃色薄唇,膚色冷白,除了瘦了一點,怎麼看都好看。年紀應該不大,至多和狐狐一樣大。
松蠻被這人說的一愣一愣,倒是沒有哭,畢竟他人雖小膽子算肥,就是很氣。
松蠻不知是跟誰學的,越是生氣反倒越不說話了,極布扎記得松蠻以前話很多的,尤其是遇到這種情況,這樣很好,至少他不用擔心松蠻說錯話了。
「本世子說是誰呢,狗軍首領的乾兒子啊,呵呵呵,好的狠。」曰曰突然看了過來,看似嬉笑實則咬牙的說道。
狗軍?秦涓耳朵一豎,他所知道的狗軍,也就只有黑子狗了……不是吧?
這就是明目張膽做掉伊文王,讓伊文王幾萬兵馬化為俘虜坑,讓伊文王勢力再無翻身之日的黑子狗軍的現任首領的乾兒子?
雖然前首領已經被貴由下令斬了,但是伊文王世子和黑子狗軍的仇恨是死仇,不可能善了。
只見那少年笑道:「伊文王世子,好久不見,咦,怎麼沒長個子?」
「……」秦涓這下要對此人刮目相看了。
「狗比,你他媽是想打架?」曰曰咬牙上前,聲音很低,還是笑著說的。
「王世子,咱們都是貴族,說話要文雅。」那人也繼續笑。
「你是和老子槓上了?嗯?」
「你這脾氣怎麼變成這樣了,當年不和我一個德行的嗎?」那人挑眉。
曰曰的聲音逐漸變冷:「萬溪,你這是故意。」
「你明知我乾爹是被貴由王任命給前黑子狗軍背鍋的,你他媽還讓人告訴我洗乾淨腦袋等著你來砍,你不是故意?」
曰曰低吼道:「誰叫你那混帳乾爹要接盤?黑子狗軍欠老子的血債定要血……」
叫萬溪的少年猛的上前一步捂住曰曰的嘴巴,看向四下:「你想死就給我再大聲點!你不想活可以,別連累那些保你護你,讓你安然活到現在的人,你的叔父你的嫡母,你都不想要了?」
「……」秦涓想他大概是明白什麼了。
見曰曰情緒穩定了,萬溪才緩緩鬆開他,他指著松蠻道:「那崽子的舅舅是喇家的吧,安東造反你帶他的侄子進大都,你們進去可以,這孩子我帶走。」
「松蠻現在是我兒子!」曰曰猛地推開萬溪。
萬溪皺著好看的眉佯作怒道:「你自個兒是什麼處境?還敢把這些人往身前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