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場人間絕艷的驚鴻。
這樣的孩子,若遇上了,很多人都不想放手吧。
秦涓幾乎用盡了十二年的孤勇,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顫抖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他自然不知自己為何會對趙淮之做出這等子事……就算是趙淮之引誘他也罷了,「事情」已經發生了。
憨憨的狼崽單純的以為所謂的洞房花燭就是脫了衣服緊緊的抱在一起睡在一張床上。
「你若要我負責,我……不會逃避的。」秦涓說完自己都想哭了。
量他趙淮之清風霽月,也險些被秦涓的話弄得抽吸一口氣,顯然他這沒脾氣的人都要被弄出脾氣來了。
趙淮之什麼話都沒有說,掀開被子下床。
秦涓一愣,他知道趙淮之應該是生氣了……卻又不知趙淮之為何生氣。
他呆坐在榻上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只覺得思緒都亂了。
直到覺得四肢冰冷,他才開始緩緩穿衣。
也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並不喜歡趙淮之生他的氣。
甚至這個時候他都沒有擔心趙淮之離開房間會不會逃走了。
他也不知為何,就是莫名中,突然相信起趙淮之來。
趙淮之再回來的時候已過晌午,秦涓給他留的菜已經涼了。
他坐在客棧的一張桌前,剛一抬頭,就看到趙淮之一身灰白交加的闌衫,頭上戴著漢人學士常戴的幅巾。
原來,他出去一上午就是為了去買新衣?
秦涓又好氣又好笑,他坐在這裡發了一上午的呆,而趙淮之出去逛了一上午的街。
對了,趙淮之哪裡來的銀子?
想到這裡秦涓頓時眯起了眼睛。
感受到狼崽警惕中略有些陰沉的目光,趙淮之便知他在想什麼了。
「吃飯。」秦涓說道。
趙淮之溫溫儒儒的坐下,什麼都沒說,正優雅的拿起筷子,卻見秦涓端起他面前的飯菜叫來了跑堂。
跑堂的跑過來:「客官?」
「熱一下。」秦涓將飯菜交到跑堂的手中。
跑堂很快去後廚讓廚子熱了飯菜過來。
趙淮之優雅的用完餐,而後平靜的坐在秦涓面前,絕艷又溫柔的眸凝視著他。
秦涓不懂,為何這人會百看不厭。寧柏也好看,妃檀也好看,他與他們呆久了,變又能找到他們的短處來,好比寧柏美中過剛,妃檀美而過媚。
而趙淮之恰到好處,不英俊過剛,不絕艷過媚。
他讀過的宋詞不多,想不出能形容趙淮之的那一句。
許久,趙淮之低頭抿了一口熱茶,如畫的眉目又再度看向秦涓。
跑堂的只覺得這兩個少年郎真是奇怪,就這麼呆呆的坐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當然跑堂的沒那麼閒盯著他們一直看,沒多久跑堂的又跑去客棧外招攬路過的商旅進店。
秦涓和趙淮之對視了一會兒,他不會傻到直接問趙淮之為何會有銀子,因為趙淮之肯定是逃出來的或者被人放出來的,若是他是逃出來的也肯定有接應他的人給過他銀子。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桓州城裡有趙淮之的人。
如果連桓州這種地方都有趙淮之的人,那趙淮之未免太厲害了,那他更要懷疑趙淮之是宋國派來的人了。
所以,他更希望是前面的幾種可能。
吃完這頓飯秦涓便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這裡。
從桓州向西北有沙漠及很遠的草地,他準備了許多水囊和乾糧。
圍上豹紋圍巾,戴上狼頭帽,他翻身上馬,看了一眼趙淮之,督促他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