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被人摁在地上的時候,那個孩子出現了:「住手。」
玉雪渡很難想像此刻的心情,他只是突然明白了,他不喜歡看到秦涓受傷的樣子。
很不喜歡。
他走過去,撿起不遠處秦涓落在地上的面具。
眨眼之間腰下的刀已劃向那幾個騎兵的手背……
在一陣慘叫聲後,那些人放開了秦涓。
在秦涓面前停下,他看到秦涓散開的髮髻,遮住了俊逸的臉龐。
他蹲在秦涓面前,突然伸出手來捧起秦涓的臉。
當他的手撥開秦涓臉上的頭髮……
少年俊逸非凡的容顏展露出來,也許是因為常年戴著面具,他的臉色比一般的人多了些許蒼白。
這一刻,周遭湧動著幾分詭異。
他們幾乎都屏住呼吸看著那二人,一個俊逸非凡,一個粉雕玉琢美的出塵。
讓人驚嘆又心生……敬畏。
秦涓搖頭甩開玉雪渡的手,他極其不喜歡被人捧著臉,而且這人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別讓他們動我的馬。」他說。
玉雪渡怔忡一瞬,點點頭。他站起來對身後的人吩咐:「讓這馬跟在我的馬車後面走。」
玉雪渡是有些疑惑的,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在乎一匹馬
他不禁又看向那一匹馬。
桀驁不馴的眼神,倨傲的姿態,一看就是一匹難被馴服的野馬呢。
玉雪渡讓人扶著秦涓進馬車,他們要再垂河流域等待他的父王。
就在兩刻鐘前他的父王分三路支援雖仇人去了。
只必帖木兒率一萬人伏擊雖仇,顯然這是想置雖仇於死地,瓦解塔塔聯盟軍。
他只希望這一戰父王能全身而退,又能讓雖仇不生猜疑。
秦涓在進馬車以後,便在想當如何逃。
若是塔塔王回來了,他定然是不好逃走的。留給他逃走的機會不多。但玉雪渡在眼皮子底下守著他,叫他怎麼搞?
別的不說,先恢復內力再說。
按照秦涓的設想,他只有三日的時間,因為說不準三日之後塔塔王就會回來。
次日,秦涓感覺自己的身體大體上是恢復了,如果玉雪渡稍微看著他松一點,他還是有機會逃走的。
至於會不會被抓回來,就很難說了。
晌午,用膳時他讓玉雪渡給他解開繩子,玉雪渡沒有做聲,端起吃的餵他吃。
「你以為經歷過你的一次逃走後,我還會給你機會再逃嗎?」玉雪渡冷冰冰的說道,他知道他有多強,所以他不會再冒險。
「你是想圈禁我一生?」秦涓看向玉雪渡。
玉雪渡抿了抿唇沒有回答,或許他根本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孩子的世界本來是很簡單的,只有是和不是,既然答案是「是」,就沒有回答的必要了。
秦涓:「那塔塔王子還不如殺了我乾脆。」
玉雪渡皺了皺眉:「你說過你不想死。」
他的眼眸裡掠過一絲疑慮。
秦涓從未如此束手無策過,他是喜歡孩子的,從小就喜歡孩子,或許是因為在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人生突逢大變。
或許因為很小的時候就幫著爹孃照看妹妹秦谷。
他是如此的喜歡孩子,卻是第一次有一個孩子讓他覺得連和這個孩子講道理都覺得有些困難……
如果長大後的狐球兒和玉雪渡一樣……
他該怎麼辦。
玉雪渡見他不吃了,以為他是渴了,取來茶水餵給他喝。
秦涓看著玉雪渡,美麗的眉眼,讓他想到的是十一歲那年,出現在撒馬爾乾草原上的狐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