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蠻委屈巴巴:「軍醫說要三個多月才能拆掉夾板,現在都兩個月了,我實在無聊呆不住了, 狐狐阿爹寫信給我說想我了,還說你在,我就帶著小曲兒飛奔來見你了呀!」
「……」秦涓緊皺的眉瞬間緩和了,「對不起……」
「哇嗚嗚,你沒有良心!你拋下我三年,你又不是大禹給治水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什麼叫給點陽光就燦爛,這大概就是。這次松蠻不是真哭,只是想讓秦涓心疼……
看著秦涓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裡微微暗爽。
「咱們先等狐狐。」好半天,秦涓才憋出一句話來。
趙淮之是清晨出去的,一直到這日夜裡才回來。
所以秦涓他們在客棧的院子裡等了一日。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趙淮之回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秦涓對趙淮之的事是敏感的,他已察覺到應該是有讓趙淮之很不爽的事發生了。
自從萬溪的事以後,冷戰雖不過一兩日,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溫存」過了。
即使是有心事,趙淮之也沒有在松蠻和小曲兒面前表現出來,他一一問話,和他們用膳,給他們洗澡,直到他們上床睡覺了,才離開。
他正在努力的盡到身為他們的阿爹的責任,他已將他們真正視作他的孩子
他確實需要一個衣缽傳人了。
站在門外,他看著天上的月亮有些恍惚了。
「狐狐。」秦涓走過來,聲音沉沉的,趙淮之看了過來。
「你臉色不太好。」秦涓沒想拐彎抹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趙淮之微微勾唇:「嗯,貴由汗的皇后派人來催促我娶妻了。」
短短一句,秦涓已睜大眼睛愣在原地了,想問什麼但腦子裡是空白的。
「或許他們已經給我選好了妻子的人選。」趙淮之說的依舊淺淡,可臉色也沒有比之前好多少。
「……」秦涓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明白趙淮之說這個的深沉含義……他可能是在告訴他,他應該成家了嗎?想到這裡秦涓渾身都是一顫,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
「旦木在大斡耳朵無法辦事,我只能寫信給萬溪,讓他去見皇后一面。」
趙淮之看向秦涓,今次他看向秦涓的目光是柔和的,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柔和。
他希望秦涓能明白他的心思,他許多年前就決定好了不會娶妻,他的阿爹為了全心全意照顧他也沒有娶妻,在宋國他的堂兄弟姐妹數都數不清,趙氏也無需靠他來傳宗接代。
伯牙兀氏的衣缽有松蠻,也有小曲兒。
他已經為今後考慮了許許多多。
秦涓似懂非懂,他分明是聰慧的,此刻卻有些轉不過彎來,他竟然覺得趙淮之給他的答案是模糊的。
一口氣堵住了喉嚨,他不想說話,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轉身往院心走去,趙淮之問他去哪。
他說去看看那別家主睡了沒有。
趙淮之點點頭,只囑咐了一句,讓他別搞太晚回來。
和那別家主下棋的時候,他可以不用想許多事情,他也終於有些明白了,這些東西存在的意義
有時候真的會很消沉,這大概是他成年以後第一次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落寞與無可奈何。
終於,他開始為世俗、倫理、家業、香火……這些事情而煩惱,而當天成長為一個男人的時候,是無法繞開這些東西,無法做到避而不談的。
曾經他以為人只要能活著,不斷的去學習,不斷的努力,不斷的為了活著和很好的活著就夠了……
可當他真的從戰場上從簽兵奴隸營裡走出去,活了下來,開始融入現在這片北方最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