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如此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長歌那一日的腹誹,我是記得清楚的很。那鄙夷的神情,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
但是為了我日後賢良的美名,我還是嚥下了這口氣。很是忍氣吞聲的收拾傢伙什,整日纏著長歌道:“你覺得我這朵花繡得如何啊?”
她瞥我的手上的白底絹帕一眼,從廣口的袖子裡掏出一條帕子。上邊精緻的繡著朵牡丹花。一針一線以及配色,都是何其的講究。我沉默了半晌,她收起帕子,嘆了一口氣,“我不該拿一朵花比你的紅色狗熊的。”
我垂頭看了看我絹帕上的紅色狗熊。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此時飽經滄桑飽受挫折的我需要安慰。於是問長歌,“你們封王……”
“在偏殿。”長歌笑著同我說,“我帶你去見他。”
這宮殿裡處處雕欄壁畫都精緻得很,只是日前我都躲在,不,是被關在寢宮裡,對外邊的幾重宮殿都一無所知。長歌帶著我穿過了幾重的宮門,才看見一個琉璃碧瓦的殿堂。殿口站著幾個侍衛,面色嚴肅。
長歌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們即是偷偷的來的,也不好驚動他們。我們走側門。”
我點了點頭。覺著長歌對著地形怎麼這麼熟悉,叫我這面子往哪兒擱。後來又想了想,她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了,不熟悉也說不過去。
其實側門也站著兩個婢女,不過長歌同她們很是熟絡的樣子。長歌低聲囑咐幾句,我們就被放行了。我心中憤然,我們這一路走過來,分明像我是長歌的奴婢。
雖然長歌一路來都沒有再提起和嫌棄我紅色的狗熊,也沒有表現出她對地形熟絡的沾沾自喜。但是,我還是感到很難過。
順著木階走上前去,有一個小小的臺子。臺子通向殿上,中間還隔著道綾羅的簾子。我和長歌便躲在簾子的後邊。
儘管她幾次三番的阻止及低聲勸我,但我還是忍不住掀開簾子的一角,偷偷探出目光去。
遠城背對著我,隱隱只能看見嘴角微微的笑意。他對面坐著個著玄色長袍的男子,頭上高高豎著個發冠,是中原人的打扮。眉目清秀,似是同遠城在交談著什麼。
我很是納悶的在想這個人是誰。北荒不是說很久都同中原沒什麼交集了麼?
而我忘記把簾子給合上再思慮著種種,於是我聽到了玄衣男子微有笑意的聲音。他說:“那簾子後邊的姑娘,是什麼人。”
遠城聞聲轉過頭來,倏收起了笑容,皺著眉頭看著我,淡淡發出兩個音節:“過來。”
我怔怔。他便又念一遍,“過來。”
長歌神色慌張地戳一戳我的手臂,低聲道:“封王喚你呢!”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隨便跑出來玩,不應該打擾你和這個陌生的男子喝茶聊天,不應該……忘記把簾子給扯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
我在心下一想,覺得我離大限之期不遠矣。只是可惜了我袖中紅色的狗熊,終將無法由我扯著一副端莊賢惠的表情送到他手裡。
但我戰戰兢兢向殿中走去時,大腦裡早已是一片空白。
“城兄院中還有這等姑娘,眉眼清麗脫俗。”那玄衣男子看著我,同遠城道。但我瞥見他的眼睛,更覺得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他這一句話講完,我已走到遠城的身側。垂著頭,一副我知錯了的模樣。遠城像是看透我的心思,微微舒展開眉頭,問我:“你做錯了什麼?”
這話很是不好回答。話說多了,總是顯得像個三歲的小孩子。而這般解釋下來,不免要費些口舌。於是我直接的忽略了遠城,同那玄衣男子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子看了看遠城剛剛舒緩卻又露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