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不是重疾在身嗎?”夜宮昊餘光落到碧雲手上的行李,一挑眉道:“愛妃真是細心,行李都備好了。”
“啊?這……”林夕若就戲論戲,順勢癱軟在夜宮昊的懷裡,纖纖細指扶上額頭,故作無力地道:“皇上明明知道,臣妾素有舊疾,如今舊疾發作,煩請皇上以國事為重,勿要耽誤了國事。”
“愛妃如此體貼,真是叫朕寬慰,既然愛妃身子不適……”
“那就呆在宮中好了。”林夕若順口接上了話,剛對上夜宮昊邪魅的眸子,下一刻又繼續癱軟下去,可憐兮兮地瞧著他。
“朕早已考慮到這一點,這去邊關的萬里路程,愛妃儘可安坐鑾駕。”夜宮昊見她還想說什麼,語氣立刻變得兇狠起來:“怎麼?你莫不是想趁朕出征,逃出宮去?”
“怎麼可能!”一向能言善辯的林夕若也沒了詞,到底是自己理虧,眸中蒙了層霧氣,聲音極為可憐地道:“那……皇上,臣妾帶兩個丫鬟去伺候,行嗎?”
“丫鬟?你將整個鳳舞宮搬過去朕都沒有意見!”夜宮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本是來興師問罪,可怎知見了她便再也狠不下心腸。
這一場存亡之戰,雖然註定要發生,可卻早早超出了他的預算。看水玉的那位,也是賭了血本了,水玉和琉璃,只能存一個,然而勝的一方,卻一定是大損元氣,非十年八載不能恢復。
自古美人禍水,所言非假。
於是再沒二話,徑直抱了林夕若去了出師臺。
“碧雲——”守在門口的祁巫目瞪口呆的看著帝后二人漸行漸遠,匆匆進了內殿道:“這下怎麼辦?”
“著急有什麼用?”碧雲學起林夕若的樣子是活靈活現的,抓上一旁的包袱道:“自然是跟上去了!”
“哦。”
一身盔甲的皇帝手裡抱著個宮女打扮的林夕若再加上兩個疾奔在後的小宮女,這狀況怎麼看都有些詭異,自然……三軍也是對這女子的身份紛紛猜測了起來。
……
“誒,這是誰?皇上懷裡的那個美人是誰?”
“莫不是皇上最近的寵妃秀嬪娘娘?”
“瞎說!我看一定是皇貴妃娘娘,娘娘懷了龍子,自然身子嬌貴一些。”
“我看你才瞎說,早就不是皇貴妃了,現在可是如昭儀,皇后娘娘如此僭越禮法,也沒見皇上怪罪;再說,皇后娘娘可是琉璃王朝第一美人,而且以其才智冠名天下,是皇上的賢內助,多年前的那場邊關大戰,就是皇后娘娘獻計戰勝的呢!”
……
之前林夕若還在想著鑾駕什麼的頂多是夜宮昊瞎扯的,誰知道了現場才知道……這丫的,明顯是籌謀已久!
“好了,我沒那麼嬌貴。”面對將士們投來的好奇目光,林夕若再怎麼淡定,都覺得渾身像被針紮了一般不舒服,紅著臉進了轎子。
夜宮昊見她慌慌張張的進了轎子,嘴角又勾起了那邪魅的弧度,只是腳步沒停留,一直走到那出師臺的最高處,解下自己的佩劍,高舉在手道:“殺敗敵軍,衛我邊疆!犯我國土,雖遠必誅!”
“殺敗敵軍,衛我邊疆!犯我國土,雖遠必誅!”
“殺敗敵軍,衛我邊疆!犯我國土,雖遠必誅!”
黑壓壓的人群湧動出雷鳴般的吶喊,隨著夜宮昊跨上戰騎,一聲“出征”的高喊,一支三十萬的軍隊浩浩蕩蕩地往邊城進軍。
林夕若掀起簾子,還沒來得及嘆息,適逢夜宮昊騎馬路過,不覺便燒紅了臉。
“帝登基四年,水玉來犯,帝大怒,率大軍三十萬從帝都御駕親征,武將慕容,文將林氏留守京都,離親王執政;各地節度使急調將士五十萬集結邊關。”——《琉璃史記》
第六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