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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起劍落地。那人只感覺到一陣說不上來的力道將他的整個手臂一振,小臂忽然如針刺一般疼痛,不由得鬆了提著劍的手。

他心中一片訝異,此人眼神分明沒有投向自己,莫非僅用餘光便準確地判斷出自己的弱點在何處?

突然前方兩把長劍伸來,兩劍相碰發生“鐺”的聲音。林淯久衣袖再揮,眼疾手快,迅速偏過身子抓住了那兩把劍的劍柄,取劍柄處一點用力一壓,另一柄劍被這巧力彈了出去。

一陣風簌簌而起,林淯久長髮飄飛,高長的身影多了幾番仙風道骨之感。但他面上陰沉,一股冷意襲人心頭。

他現在不對這些人作何感想,只想著顧榕如何了。

那些人見林淯久如此身手,不禁面面相覷。昨日,一個少年將他們的人傷了,莫非眼前這人……不可掉以輕心。

顧榕身邊那個長得較壯見此情勢,同身邊的黑衣人耳語了幾句,轉頭看向林淯久的眼睛充滿怒火。

此時,顧榕偏頭聽到了身旁衣服窸窣的聲音以及刀劍相碰之聲,她將原本埋在臂彎裡的頭抬起來,順著那些聲音看過去,只見距她十米開外,林淯久站在那群人中間,他的臉色並不好看,身上帶著一股煞氣,冷冽又陰沉。但是可以看出,那股氣,很快被自己的剋制力所掩蓋了下去。

她原本將如今的相頡和現今的相頡對比著,從前的相頡是多麼的繁華,而今冷清。這樣想著,她的心冷了幾分。可是抬頭看到他臉色陰沉,目光如炬地看著那些人,她心中那一簇微弱的燭火緩緩漲大,光芒愈加繁盛。

林淯久這麼做,一來顧榕邊上那人對顧榕所做幾近危及到她的生命,二來他亦打聽到了書生張元的性子,有些直率敢為人先。至於方才他那些大力道推開打落長劍,放在這個場景裡,有何說不通?

“小子,你是何人?膽敢阻止爺辦事?”顧榕身邊的粗鄙男人方才目睹了林淯久走近院子的整個過程,見他看到倒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之時臉色驀地發冷,自己人動手時他身形未動,隻手將他們手中的劍劈在了地上。此間大有文章!

粗鄙男人名叫何善,名字倒是正經坦蕩,可這人確實是個不好惹的腌臢貨色。

何善走上前一步,眼睛裡火氣漸盛。之前還從來沒有旁人敢這樣對自己,這下哪兒冒出來的猴孩子,撒潑打架也不照照鏡子?他伸出一隻手按住了腰間的佩劍,眼睛看著林淯久,大有殺之而後快的心情。

顧榕此刻,心頭那抹陰冷的感覺被溫暖的心緒佔去了大半。林淯久一進院子,她便暫時無了被羞辱的可能性。方才他那一陣動干戈之勢,確是讓這幫人緊張了一陣。只是,他如此做,難道不會暴露自己嗎?

她想到這裡,覺得自己這般趴於地上的姿勢到底還是不妥,有可能會誤了大事。她方才被何善打趴在地上,實是不得已,怎奈那人手勁兒如此大,她身材嬌小,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用力一推,確是會倒下。被他推到的瞬間她還未反應過來,只覺著方才那一陣羞辱使得她心中有一股氣,面對這惡徒,她既覺得可氣又覺得可悲。氣的是他也是個男人,卻不會將心比心。倘若他自己受此辱亦當生出悲涼之感,悲的是那些被欺凌的人,原本無辜,卻無故被欺負受侮辱,男兒的自尊被人踐踏在地上,何等難堪。

倘若,這人能夠改變便好,可是世上哪有這樣簡單輕易的事情。

她並沒有對他的改變懷有期望,她知人心最易改變,但也最不易改變。但是有些人會戴著面具生存,誰知他是否拿了他真實的一面示人,亦或是,戴了面具示人?

顧榕心裡百感交集,她站起身來,邊將肩膀下的衣服拉回肩膀。此刻她的形容雖然有些凌亂,但她渾身卻散發出一股清新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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