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這種情況下,第一個有這種反應的自然就是“花瓶”了。她像是一隻柔弱卻憤怒的小羊羔,在強壯的餓狼襲來時,毅然地決定守護著自己敬奉如神明的東西。她錯過身子擋在了鄭綱和那棵讓人望而生敬的“男枯樹”之間。她弱小的身子簡直像是被一大團氣體包圍著,讓她變得異常勇敢和堅持。從那剛剛流過淚的眼中就能看出,她甚至可以為這一對樹與鄭綱“拼命”。
鄭綱無奈地嘆了嘆氣,又說道:“那這樣吧,我先過去一趟探探路,你們等在這兒。如果有收穫,你們再過去。”說完就跨著大步向那“男枯樹”走過去,“花瓶”則錯開步子向一側攔住他的去路。鄭綱轉向一旁再往前走,又被她迅速跑過去攔住。鄭綱見“花瓶”也是真鐵了心,直接撞開她的身子走了過去,一隻手抱住了那主樹幹,另一隻手則抓住一根斜枝,伸開腿就要往上面蹬去。險些被鄭綱撞倒的“花瓶”則直接順勢撲了過去,死死抱住鄭綱的腿,一口咬在了他的腿肚上。
我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乎站在哪一方都不妥,卻又都有足夠的理由。
對於“花瓶”的舉動我能夠理解,在這還搞不清是何年何月的怪地方,在一片豐茂的灌木中,兀自生長著這麼兩棵神奇得讓人不禁咋舌的一對樹。我總感覺,即使再唯物的人也會相信,它們的骨子裡,定然有我們人類所無法企及的精髓靈氣所在,而這兩棵樹,雖然無法看見它們的年輪,但我堅決地認為它們一定有相當漫長的生命經歷,也許它們就是某種神靈的化身。“花瓶”之前對萍姐的感知,以及她說的很多話,都被我們不經意間驗證了。現在她為了這兩棵樹,只是為了不讓鄭綱和我們從上面爬過去,就表現得如此堅決乃至瘋狂,她做的自然沒有錯。
我腦子裡甚至不經意地幻想著,若干年前這裡本來並沒有這條大河,這棵“男枯樹”每天白天都會走到“女枯樹”那裡,為它遮著太陽,晚上再回到自己的位置,兩人一起聽著風聲,在彼此微笑中安然入眠。只是有一天,當它們醒來才發現,它們之間被這條可惡的大河隔斷了。於是,它們每年都長那麼一點,忍耐著延長枝幹導致的血肉撕裂所帶來的巨大疼痛。於是,就這樣痛著、痛著,它們已經在這裡駐守了上千年、上萬年。但它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只為了有一天能夠盤繞相攜,能夠連理並生。
可從另一個方面想,最初被我認定是木頭人一般的鄭綱,自從進入到這塊神秘而陌生的土地上來,就從來都沒讓我們失望過,甚至每次都讓我們吃驚。他一直充當保護傘的角色,如果沒有他,我想我們幾個早就死了,最多也就剩一堆白骨。把他說成我們的恩人,一點都不過分。我信任他的“直覺”,遠比信任我自己以及“花瓶”。
歐陽雖然方才和我、“花瓶”一樣被枯樹震撼,但他此時的立場非常明確,比我理智。他似乎看不慣眼前的狀況,喊著“小印傻愣什麼呢”,就快步走過去要抱開“花瓶”。他一瘸一拐地走過去,鄭綱也想甩開“花瓶”,就用力抖了一下腿。“花瓶”就被他這一抖給甩到了一邊,一隻腳狠狠踹在了歐陽的傷腿上。只聽見歐陽“哎喲”一聲慘叫,一連幾個踉蹌,向後倒去。隨後傳來的便是撲通一聲,腿上負傷的歐陽掉進水裡了。
歐陽的水性不好,更何況負傷的腿又被“花瓶”來了這麼狠的一下。
第二十章 大河裡的怪魚
我也顧不上太多,轉身便向河邊跨了兩步,躍起身子向那不知深淺的河水裡扎去。水面上雖然看著還算是平緩,但剛一紮下去我就感覺到強烈的暗流。還好水底異常清晰,歐陽正在往下沉著,我正吃力地往歐陽的方向游去,忽然一道黑影從右上方如箭一般向下來。我幾乎下意識地向一旁躲避,再回過頭來,那黑影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我明顯感覺到身上被很多張小嘴亂咬著,好